不知爹爹可曾后悔
夜清盏的瞳孔猛地收缩,袖中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掌心。
“是。”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含着碎冰,“比这更难熬。”
他别开脸不去看楚容朝泛红的眼眶,视线落在赫连暝身上。
居榆殿内烛火昏黄,诡越半倚在雕花榻上,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隆起的腹部。
腹中胎儿突然轻踢,他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却在下一瞬被前来禀报的一打破。
“主子,陛下在堤词殿陪赫连暝,不久前,毓王也过去了。”一单膝跪地,声音沉稳。
诡越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沈妙音踏入堤词殿时,鎏金兽首香炉正吐着盘旋的青烟,与药汤的苦涩气息缠绕在一起,“陛下,西北战事吃紧,楚嘉乐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召集了许多四国不服之人,已经向着垣安城打来了。”
楚容朝握着赫连暝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赫连暝在剧痛中轻颤,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她忙俯身将人搂入怀中,掌心贴着那冷汗浸透的脊背,“知道了,你去凤文阁等朕,朕一会儿就过去。”
楚容朝轻轻将赫连暝放平在锦榻上,替他掖好被角,指尖掠过他苍白如纸的脸颊时,几乎能感受到皮肤下突突跳动的脉搏。
“好好歇着,等朕回来。”她俯身印下一吻,起身时衣摆扫落了案头的白玉镇纸,清脆的声响惊得殿内太医们齐齐颤了颤。
夜清盏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忽然开口,“把章蘅开的药方拿来。”他的目光扫过太医手中的宣纸,在一味“血竭”上顿住,“换成三七,再加三钱琥珀。”
赫连暝在药力作用下渐渐睡去,夜清盏却仍守在榻前。
鎏金香炉里的沉水香即将燃尽,他望着跳动的烛火,恍惚间又回到二十年前那个血色残阳的午后。
这几个女婿,他最心疼的是涧寂,可对于赫连暝一样疼爱。
现在看到赫连暝步了他的后尘,夜清盏也忍不住为他感到苦涩。
所以总想着能尽自己所能,给予他最大的帮助。
与此同时,凤文阁内烛火通明。
楚容朝踏入殿门时,争论声戛然而止。
她扫视着群臣中或惶恐或暗藏算计的面孔,目光最终落在沈妙音身上,“继续说,那个军师什么来历?”
“此人名叫段涯,据说是主动投靠楚嘉乐的。”沈妙音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西北防线的缺口,“半月前,正是他献计绕过固若金汤的雁门关,改走无人问津的青崖谷,致使我军防线溃败。”
她顿了顿,将一份密函推到案上,“更蹊跷的是,他对朝廷布防了如指掌,甚至能预判陛下的调兵路线。”
楚容朝摩挲着案头的兵符,铜质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殿外突然响起闷雷,闪电照亮了她眼底翻涌的暗潮,“段涯,只怕是旧人啊。”
“陛下认识此人?”沈妙音蹙眉,腰间的百合香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十年前宿慕之将香囊系在她腰间的触感忽然清晰起来,那时少女说“愿你夜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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