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二人和宁王朱权之间的这一层关系,给宁王稍稍旁敲侧击一下,对正一教、对他都无伤大雅,但或许,在日后为正一教成就一桩功劳也未可知。
嗯,只要张宇清那话,的确是可信的。
朱权虽聪慧,但毕竟阅历浅,心思也还没深到那个地步去,自然不知道张宇初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的盘算,只当这位张天师是因为自己对道学有兴趣,从前又有浅交,这才来叙旧拜访的。
所以对于张宇初这看似正常,实际上却隐隐藏着些许煽动之意的话也没有任何怀疑,只大大咧咧地笑着道:“无论是张天师还是宫里的张道长,都是道法深厚之人,本王自然是觉得他能信的。”
说到这里,朱权显然已经被张宇初带到了张宇清所说的那个所谓「结论」之中了,眸子里不由露出深思之色,脑海中则出现一个喜欢低着头、唯唯诺诺、话都说不完整的可怜少年,习惯性地呢喃道:“朱允熥……新帝……无论如何当敬畏新帝……”
他和朱允熥年龄相仿,从前天天都是一起上学的,下意识的称呼上,一时自然忘记改过来。
沉吟片刻后。
朱权才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道:“本王这个侄儿……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看到朱权这副模样。
张宇初心中微微一定,知道有这么一颗模糊的种子已然被自己种在了这位少年藩王的心里,日后……若是这大明皇朝当下的暗疮真发作的话,这颗种子或许就能左右动摇他的决定。
而如果自己没有信错自己的弟弟。
自己今日这一番动作,便能被视作为,正一教早早的站场和投效了。
“宁王殿下,慎言呐,那位……如你已经是正式祭拜了天地祖宗,改了年号的……”张宇初看向朱权提醒道。
这倒不带着什么目的。
纯粹是提醒朱权不要因为一个称呼而祸从口出。
毕竟对这位还带着几分稚嫩、天真,却有着少年人的炙热和坦诚的少年藩王,他本身也是十分有好感的。
被这么一提醒。
朱权自然立刻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有些心虚地笑道:“一时失神,忘了忘了,毕竟本王和……当今的开乾陛下,从前也算同窗十年呢,说起来还真有些不大习惯,嘿嘿。”
意识过来之后,朱权自然立刻把称呼改了过来。
毕竟现在,一来,那个印象里唯唯诺诺的少年,似乎并不那么简单,二来,他背后站着的那个,更是个能吃人的,这他还是明白的。
……
话分两头。
北风冷冽刺骨,北方的雪难化,但地处南方的应天府,相遇比北境,却是要温和柔软得多了。
年后的天气一直不错。
热热闹闹的年过完之后,应天府到处的积雪都在冬日不甚暖和的太阳里,悄悄融化,也在悄然之间,给应天府带来了生机勃勃的意味。
百姓们继续辛勤劳作。
紫禁城之内,也一日比一日严肃起来,偌大的朝廷机构苏醒转动着,恢复了去岁的忙碌。
开乾元年正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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