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家规,不可语人是非。” 蓝启仁沉声开口,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望向蓝曦臣:"曦臣,身为宗主一言九鼎。你可知,那句话所含的分量?"
他未曾料到,大侄子竟会在百家面前妄断他人的心性。姑苏蓝氏地位尊崇,在修真界具有极高的话语权,他这句话一出,无疑是将魏无羡彻底推上了绝路。
蓝启仁已经无法想象当时的忘机该有多么痛心,他心中微微叹息,默默同情光幕中的那个自己,他那两个侄子,竟没有一个省心的。
“叔父,曦臣明白。” 蓝曦臣微微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日后我定会引以为戒,再不会随意对旁人妄下定论。”
金子轩却盯着光幕,眼中露出不解:“子勋为何会逼迫含光君饮酒?”
魏无羡的目光转向金子轩,语气平静而冷峻:“这还得问问你的好父亲。是你父亲授意金子勋向蓝宗主和蓝湛敬酒,言语间猖狂不敬,企图用金子勋的身份羞辱他们,试探蓝氏是否已经臣服于金氏。蓝宗主为了顾全大局,最终喝了酒。蓝湛拒绝后遭金子勋当众羞辱。蓝宗主亲眼目睹蓝湛被逼,却始终沉默以对。正巧被我碰到,替蓝湛喝了酒。”
他顿了顿,扫了眼蓝曦臣和聂明玦,微微勾起嘴角:“你们就不好奇,金子勋为何不敢向聂宗主敬酒吗?”
见众人面露困惑之色,魏无羡继续道:“聂宗主性格刚烈,若受此辱,必定会一刀砍了金子勋,形势便一发不可收拾。金氏欺软怕硬,对蓝氏用软刀子割肉,对聂氏则避其锋芒。这般算计,当真是将仙门百家的软肋都摸透了。由此可见,当时的金氏是有多么狡猾、猖狂,而蓝宗主又是多么……”
说到这里,魏无羡收住了话语,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
众人看到他那略带讥诮的笑容,心中顿时了然。世家子弟谁人不知,蓝氏家规禁酒。金子勋明知故犯,当众逼迫蓝氏兄弟饮酒,分明是存心折辱。而蓝曦臣身为一宗之主,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强权低头,饮下那杯酒的那一刻,便已亲手折断了蓝氏的风骨。这般委曲求全,非但没能保全颜面,反倒让金氏将蓝氏的尊严践踏殆尽。经此一事,姑苏蓝氏还如何以教化之姿屹立于仙门百家之前?
蓝启仁闭了闭眼,胸膛剧烈起伏,待强压下翻涌的心绪,才缓缓睁开双眼,沉声道:"曦臣,记住你的身份。身为五大世家之一的宗主,维护蓝氏尊严是你的本分,岂能任人轻辱?"
蓝曦臣身形猛地一颤,如遭雷击。这番话犹如利刃,生生劈开了他长久以来用以自欺的伪装。原来他所谓的"顾全大局",不过是懦弱的托词。所谓的"沉稳持重",实则是畏首畏尾的遮羞布。为了维持表面平和,他不惜背弃家训,折损宗门风骨,甚至眼睁睁看着至亲受辱。他总以为自己疼爱弟弟,却在忘机最需要兄长撑腰时选择了袖手旁观。
"我"他的嗓音嘶哑得几乎难以辨认,喉间像是堵着千钧重石,"不配为蓝氏宗主更不配做忘机的兄长。"
众人闻言,心情都变得沉重,仿佛被无形的阴霾笼罩。一时间,山谷中陷入一片死寂。
聂怀桑望着光幕上的文字,手中的折扇不自觉地收紧了。他轻叹一声,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