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笑了,”苏凝芷不动声色地挣脱谢淮安的怀抱,脸上带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即将君临天下,即便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臣妾也不敢耿耿于怀。”
谢淮安摸了摸鼻子:都拐弯抹角地骂他禽兽不如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芷儿若没有生气,为何将珍贵的求偶果给母马吃?如今整个皇宫,马匹追逐交配,乱成一团,这……”他本想说“分明是报复”,却又觉得太过直白,于是换了个委婉的说法,“这未免也太浪费了些。”
苏凝芷轻笑一声,语调轻柔却暗藏锋芒:“陛下何出此言?臣妾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求偶果药性如此霸道,正好让马场里的马儿多多繁衍,不多时,南玺国便兵强马壮,陛下登基后也能算一件功绩,岂不美哉?”
“还有那掺了求偶果酒的猪饲料,臣妾已经吩咐人送去了城中各家猪户,想必用不了多久,南玺国的猪肉价格就能降下来,百姓们也能吃上肉了。臣妾事事为陛下着想,为百姓着想,陛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说的句句在理,要不是眼中泛着寒意,他都差点信了她的话。
“只是可惜了,这么稀有的求偶果酒,短时间内怕是喝不到了。”谢淮安凑近她,神情暧昧,“昨夜芷儿那副模样,朕实在念念不忘,真想尽快再见一次!”
苏凝芷被他露骨的话语激得满脸通红,怒道:“陛下是想学南玺先帝,饮求偶果酒寻欢作乐?难道你也想跟南玺先帝一样,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死?”
这话太过大逆不道,殿里的宫人们个个吓得齐刷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谢淮安却没有半点怒意,伸出一根修长的手中抵住她的唇:“嘘,朕不许芷儿这么说,若朕死了,芷儿岂不是变成寡妇了?留你一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朕会心疼的!”
苏凝芷眼角微抽:“……”
“好了,不逗你了,朕刚当上南玺国的皇帝,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说罢,他起身便要离开,却被苏凝芷叫住:“陛下当真要和宥源狼狈为奸?”
谢淮安闻言,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谁为狼,谁为狈?
他的芷儿,还真是牙尖嘴利,半点不肯饶人。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语气却带着一丝无奈:“朕知道,你恨他害死你姨娘和整个月族,朕何尝不是恨他杀了朕的父亲?但朕留着他还有用。”
“有什么用?陛下难道真要利用他的蛊术操控各国君王,从而实现一统天下的妄想吗?”
“并非如此。你假死后,有些事情可能并不知晓。那日苏锦月在姜国皇宫施蛊作乱,朕本可借你事先埋下的药草之力将她一举拿下,却不想母亲被她的蛊虫控制,反倒助她逃脱。如今,她们二人下落不明。”他顿了顿,目光深沉,“朕留着宥源,是想让他用寻亲秘术,帮朕找回母亲。”
“等寻回何太妃,陛下会杀了宥源吗?”苏凝芷追问,语气锐利如刀。
谢淮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柔声说道:“芷儿,如今你已是南玺国的皇后,这皇宫之内,你尽可随意出入。只要你不离开朕的身边,你想做什么,朕都允你。”
“可若臣妾,非要离开呢?”苏凝芷迎着谢淮安的目光,一字一句,唇角还带着几分讥诮。
大姜的皇宫困不住她,南玺国的皇宫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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