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要让天下士子都看到,朝廷重视的,不只是四书五经、科举功名,还有这些能实实在在造福百姓的学问!”
朱元璋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龙纹靴底与青砖相撞,发出“哒哒”声响。
他突然停住,眼中迸发出锐利光芒:
“传旨下去,将此次封赏驸马的事,一字不漏地抄录在邸报上,明日发往各布政使司!”
朱标垂手恭立,心领神会的微微颔首:“父皇,是否要着重强调此次封赏与气象治河之功相关?”
“正是!”朱元璋猛地转身,袍袖带得案上奏疏哗啦作响。
他大步跨到舆图前,布满老茧的手指戳向开封府位置,声音震得殿内嗡嗡回响:
“这次,咱就要借邸报让天下人看个明白——是满嘴‘之乎者也’能拦住洪水,还是被他们瞧不上的气象之学能救命!”
“黄河没决堤,靠的不是神灵庇佑,是实实在在的学问!”
朱标正要告退安排,朱元璋高声喝住:
“等等!邸报上再加一条——民间只要有人钻研水利气象有成果,准许直接入朝面圣,咱要亲自考校!”
他望向殿外,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咱倒要看看,这天下到底还有多少被埋没的能人!”
朱标退下后,刘芳接到通传,踏入殿中。
朱元璋目光如炬,盯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沉声道:
“河防之事,细细说来。往后河道衙门独立,这千钧重担,你可担得起?”
刘芳浑身紧绷,重重叩首在地,声音铿锵:
“陛下委以重任,臣定肝脑涂地,不负圣恩!”
……
工部。
值房内,陆知白还在思考人生。
窗外骤然炸开的喧闹声,让他回过神来。
他透过雕花窗棂望去,只见河道官刘芳被工部同僚团团围住。
刘芳仍穿着沾了黄河泥的官服,脸上却笑出了褶子。
腰间新换的蹀躞带嵌着宝石,在阳光下晃出光芒。
“刘大人这回可是立下大功!”一位主事满脸堆笑,“听说陛下特准你坐轿入宫述职?这可是天大的恩荣!”
刘芳连忙摆手,眼角笑出的纹路更深了:
“使不得使不得!这功劳都是陆侍郎的!若不是侍郎在工部居中调度,运筹帷幄,我不过是跑跑腿、出出力罢了!”
这话飘进值房,陆知白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勾起一抹浅笑。
这么大的朝堂,还是有人能做实事的。
暴雨夜,刘芳送来加急文书,字里行间皆是“谨遵侍郎钧令”;
堤坝告急,刘芳嗓子喊得嘶哑,仍坚持在一线督工,清淤泄洪的每个环节都亲自把关……
陆知白放下笔,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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