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吉的意思是——”杨士奇笑吟吟接话,“诸位大人的亲戚,想必早有名师指点,何必来我们这座小庙呢?”
郁新差点笑出声来。
好家伙,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俩小子跟侯爷学坏了!
正说着,光禄寺的庖厨敲响了云板——
用膳时辰到了。
几人如蒙大赦,拱手致歉,拔腿就往光禄寺冲。
后头一伙人,面色各异,望着他们。
有人摇头不屑,也有人满眼羡慕。
一些四五十岁的老家伙,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说:
“哎哟,经此一役,广智侯的科举班,如今可是一位难求咯……”
这一次北方大雨,可是从朝野到庙堂都震惊,让陆知白原本就尊隆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连带着,就连那科学院,也是越发的神秘起来……
在光禄寺用过午膳,夏原吉用油纸揣着两个馒头,快步回到户部。
同值房的九品照磨王彦正伏在案上,奋笔疾书,重抄账册,砚台里的墨都快干了。
昨儿他核的陕西清吏司夏粮数目对不上,被主事罚抄账本。
“王兄。”夏原吉轻轻放下馒头,“趁热用些吃食。”
王彦嘴唇干裂,低声道:“多谢夏兄……”
隔壁厢,某个清吏司主事正厉声呵斥另一个年轻照磨:
“蠢材!连个加减都算不清,趁早滚回乡下去!”
那照磨不过二十出头,脸色煞白,抖着手重写账册。
墨汁滴在纸上,他又挨了一记耳光:“糟蹋官纸!扣你半月俸!”
夏原吉眉头微皱,默默听着,拿出上午没有完成的账册。
杨士奇与郁新、练子宁对了个眼神,撇了撇嘴。
对于各部中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最初见了,心里还有些义愤。
到现在,心中已是平静了许多,无奈之情更多一些。
这就是官场的冰山一角,甚至都算不上残酷。
晚上下了值。
广智侯府。
一群学生又过来,接着修宋元经济史。
陆知白不可能成天看着他们。
他们轻车熟路的,接着忙自己的。
刚一开始,当然要摸摸鱼,做做准备,慢慢进入状态。
几个人还在讨论白天的事儿。
杨士奇把算盘珠拨得噼啪响,忽然压低声音:“你们知道昨天王照磨为何出错?”
蹇义头也不抬:“他娘亲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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