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刀躲在人堆里嘟囔:“官爷恁自己咋不下水……”
刘捕头耳尖,扭头就骂:“日恁姐!再废话连你一块儿捞!”
好不容易忙活了半天,终于把那身穿官服的浮尸捞了上来。
一个捞户大着胆子说:“俺们也算是有点苦劳……能不能接着捞?”
刘捕头踩着泥浆子,一把揪住还在往河里探钩子的王三刀,唾沫星子喷了他们一脸。
“恁这群憨货!还捞?!眼瞎啦?!上游水头马上就到,再磨蹭全得喂王八!”
他抡起棍子“咣咣”敲着告示牌,扯着破锣嗓子吼。
“都听好喽!知府大人有令——防汛征丁!
十五以上五十以下的男丁,全得上堤!
敢躲懒的,按‘临汛脱逃’论罪,先打二十杀威棒!”
李麻子缩着脖子嘟囔:“那……那给多少粮……”
刘捕头一棍子抽在他脚边,溅起三尺泥水。
“粮?!恁还有脸要粮?!”
他指着远处翻滚的河面,声音陡然拔高。
“瞅瞅那水色!跟老陈醋一个色儿!这是要发蛟的兆头!浊浪翻黑,蛟龙要作祟啦!”
几个老河工闻言脸色煞白,握住家伙就往堤上跑。
刘捕头趁热打铁,踹翻一个还想捞鱼的懒汉:
“等决了口,恁捞的棺材板,正好自个儿用!”
半时辰后。
河泊所的差役挨家踹门抓壮丁,连六旬老汉都被拖去扛沙袋埽工。
而黄河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过滩涂……
……
黄河大堤上。
“这……这水咋涨这么快?!”
“上游暴雨!”督工的声音发颤,“水全灌进黄河了!”
正如开封官府所预料的那般,黄河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浊浪拍打着新加固的堤岸,发出骇人的轰鸣。
水泥浇筑的险段稳如磐石。
提前备好的埽工,迅速堵住了渗漏。
泄洪河道、沟渠也早已开挖,像鱼骨头一样,排布在黄河两岸。
分洪区域的百姓,早已迁移走了。
而清淤船日夜不停,早已是清理到了二百里开外。
山东等沿河各地也组织了清淤,确保河道畅通,黄河水能顺利入海。
七月二十六。
开封也开始下雨了。
朝廷派下来的正副总/理河道,刘芳守在开封府,因为这里是周王的封地,还有一个著名的险要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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