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讷以雷霆手段,严肃清查科学院传播到国子监的笔记。
“祭酒,共查禁笔记一百零三册。”典簿捧着清单,声音发颤:“其中八股范文六十七册,算学等笔记……”
“都烧了。”宋讷打断道。
典簿咽了口唾沫:“可有些是监生们花重金……”
“——当众烧。”
辰时三刻,辟雍碑前腾起冲天火光。
监生们列队站立,看着自己省吃俭用换来的心血在烈焰中蜷曲成灰。
有人红了眼眶,有人死死咬住袖口。
宋讷的身影在火堆旁伫立如松。
“即日起,凡私藏外学者,杖三十,枷号三日。”他的声音比灰烬还冷。
……
思过院。
这里有一个个单独的小房间,形如监牢。
刘文焕、张显、陈瑜等人,皆在其中。
这里有典吏看守。
即便受了伤,学生们也还要温书……
一日三餐,会有人送来。
至于伤势,也有基础的医疗。
刘文焕相较其他人,此次遭受的杖刑还算轻些。
他可以走动,只是一瘸一拐的。
陈瑜伤得最重,痛呼个不停,不过他号舍里有自备的金疮药。
张显则是一贯的沉默。
这里的学子,被严禁交谈,连打探其他人的情况都不行。
五更天,典吏老赵提着灯笼例行巡查时,最先发现异常。
思过院丙字号的窗棂上,挂着个模糊的影子。
晨雾中看去,像件晾晒的蓝布衫随风轻晃,他当是哪个监生晾衣裳忘收了。
老赵眯起昏花的老眼凑近,霎时间吓了一大跳。
“天啊!”
灯笼滚到墙角,老赵哆嗦着摸到门边,钥匙串“哗啦”掉在地上三回,才打开门。
门一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张显的身子悬在窗棂上,脖颈套在衣袖打成的绳结里。
脚尖离地不过三寸,只要稍踮脚就能活命。
他却死了。
墙上有几个血字:“宋讷杀我”
一群差役匆匆赶来。
这动静瞒不过思过院其他房间。
刘文焕扒着铁栅栏,听见隔壁陈瑜嘶哑的哭嚎混着撞墙声。
他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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