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雨带来的除了泥泞,还有岁末之寒。
李大德谢绝了老黄去暖香阁“体察民情”的建议,自己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把被窝给暖热,就被忽然破窗而入的寒风给惊醒,披着被子在黑暗中起身听着屋檐落雨发呆。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有种仍置身于自己那间两千五百块月租的单身公寓里的错觉。
当然了,那会儿他可铺不起熊皮被褥,所想之事也全无现在这般复杂。
老王摔断了腿,又震伤了内腑,已然连夜搭船北上,去太原寻老张头救命去了。与他一道北进的还有谢映登的弓箭营与五千原瓦岗军的家眷。
这只是第一批,据老程传回的消息讲,东郡一地虽经历几次大战,但留存百姓颇多。不但他们的家眷无恙,托老单的福,还借机庇佑了不少周边百姓。他与某牛姓副将一合计,左右潞州缺人口,说不定河内现在也缺,干脆都带走算求。
不过李大德彼时想的,却是要不要趁机开放北面的关隘,引河北难民入关,充实人口。
没人比他更清楚人口所能带来的红利与效益,加之这一举动在乱世背景下也是个加分项,妥妥的会被士人称赞。但风险也同样是肉眼可见的。
他们与东郡百姓不同。
后者原本就感激瓦岗的庇护,又有承天军众多家眷从中帮衬,想来融入李唐问题不大。再说李密就快完了,就算不入李唐,他们也没地方可去。
但河北一地的百姓就不同了,且不说魏刀儿治下,单说窦建德这老小子在河间、信都范围内的声望就颇高。这会儿要是放开边关,等于变相帮他减轻了负担,老百姓还不会念他李唐的好,难说里面会有多少人成为窦夏的探子。
“若是以军器粮食交换……”
李大德只想了个开头,就急忙甩了甩脑袋,把这诡异的念头给驱逐掉,暗骂自己可真是疯了,404的买卖也特么敢做。
不过紧接着,床上的身影忽然顿住,就连被子滑落都没注意。
他忽然想到,这买卖和窦建德做不得,但可以找别人啊!
历史的真想往往都是从细节处由小见大,比如说随老杨征伐高句丽流落在异国他乡的汉人,中说“无所不至,往往见中国人……隋人望之而哭者,遍于郊野”,以至李世民闻之恸哭,发誓要“诛灭东夷丑类,救吾子民于水火”。
高句丽虽脱胎于中原王朝,但却是典型的奴隶制社会,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以往他总是下意识的忽略掉北疆,也是源于李唐自身的实力不足。但是眼下,他虽然也没有北伐的实力,但通过罗艺赎买些人回来还是完全可以的。
毕竟不同于窦建德与魏刀儿,高句丽那边的贵族只认钱,而某赵王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来人!研磨,老子要写信!”
这种事,出发点再怎么高尚也是好说不好听的,他就算意动,也不敢假自己之手。况且这事儿既然要通过罗艺来做中间人……锅当然是给老温家去背啊!
“看来是时候撒一把钉子过去了,老子在这边打生打死,你在旁边看热闹可还行?”
房间内灯光亮起,提笔想字的某赵王一边写,一边琢磨如何能让这几家邻居后院起火,完全没注意到他这评语用在自己身上也毫不违和。
对于河南的两方势力来说,他现在的做派,就和一个笑吟吟看隔壁打架的厚脸皮邻居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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