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时的江淮新军尽皆灰头土脸,全是被芦苇荡里飞出来的烟灰熏的。豆子?已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大片白地和满目焦尸。
格谦发起狠来,连自己都烧。最终自芦苇荡里逃出来的不过万人,却要面对一万已然结好战阵等着他们的江淮新军,下场自然而知。
“叔父,已然清点完毕,我方战殁八百人,伤者过千。斩首万余。那格谦的尸首已然找到,您要看看吗?”
王琬自河畔寻到王世充,躬身复命。后者拄着一个过胸的环首障刀,眯着眼睛看着缓缓飘过的黑烟,半晌,却是开口道:“万余?不是还烧死了许多吗?”
“呃,那些也算……”
“当然算!”
王世充一本正经道:“我朝以敌首论战功,既是敌人,又死于场上,为何不算?哪条律法说不算了?”
“可是,”王琬欲言又止道:“按照惯例,士兵杀敌计馘[guo,左耳]。某已遣了军中录事统计,那些焦尸却非……”
王琬是想说,里面好些人连面都没露就死了,这战功怎么算?算给谁?
倒也不怪他茫然,而是自江淮新军成立以来,就没打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仗。
“啧,你这孩子,真是个榆木脑袋!”
王世充叹了口气,转身揽过侄儿的肩膀道:“你看,这些贼人虽未死于刀剑之下,但火攻之计,却是某行的吧?既然死在某计策之下,你说这战功算谁的?”
看老王那两眼放光的样子,王琬哪还不清楚这货打的是什么小九九。但问题是,这货还不知道这一把火到底烧死了多少人吧?真算了军功,你就不怕像诸葛丞相那般折寿?
“叔父,”
王琬吞了吞口水,弱弱道:“不如侄儿先行派人统计,待查明数量,再与叔父详禀?”
“去吧去吧!搞快些!某好一起写进捷报,上奏陛下!”
王世充面向西南方向略一抱拳,有些美滋滋。
他觉得他又要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