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直道乖乖,她可没有往这方面想,本来只想暗示安北侯与四皇子的关系太过紧密,赵将军夫妇站四皇子又不站安北侯府,其实有些悖论。
但被萧天洛这么顺着一解读,又有了一重深意——四皇子在四皇子妃生产的紧要时刻出宫,所为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要不然就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默许了贤嫔的所作所为。
前者尚可以理解,若是后者,足以让所有人鸡皮疙瘩冒出来,太可怕!
“萧天洛擅长观颜,可在短瞬之间判断对方是否说谎,但事发以后他并未有机会见过四皇子,所以也难以辨别了。”祝久儿惋惜道:“错过时机了。”
现在四皇子仍未出宫,等他出宫立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更难判断。
不过也算值了,今天这个猜测足以动摇赵将军夫妇对四皇子的信任,就算不是后者,只是前者,也说明他们的女儿在四皇子心里的份量有限。
赵将军夫妇彻底沉默,心中着实不好受,老侯爷说道:“权力争斗中人才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存在,如今何人还在关注那个出生即夭折的孩子?”
这话过于血淋淋,激得赵将军红了眼眶,他儿子多,但就赵妍这一个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所以那个孩子也是他第一个外孙才是,份量是重的。
赵将军吸了口气:“今日本是来致谢,倒是得了提点,往后真要多些心思了。”
“这本是我们的猜测,还望赵将军也莫要太挂在心上。”萧天洛的语气极是平静,仿佛刚才把事情往深里推的人不是他一般:“晚辈觉得症结其实很简单——跟着陛下走便是了。”
赵将军的眼睛一动,萧天洛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立马笑道:“我们忠的是陛下而已。”
是陛下,而不是未来的皇帝,储君,储君,也只是储备中。
等他真当上皇帝再效忠也不迟。
这话算是让赵将军眼前的迷雾彻底散开,再想到原本对皇帝一肚子牢骚和怨气的老侯爷现在提到皇帝时都未有半分怨言,只觉得老侯爷是比自己早开窍。
“萧公子提点得及时!”
赵将军腾地站起来,居然朝着萧天洛一拱手:“果然宣武侯府失了军权以后还能挺住门楣不无道理,倒是我这一武夫肤浅,想不到内里。”
“您太客气了。”萧天洛说道:“晚辈也只是建议,如何做还是将军自己拿主意。”
这道理搁在古今都是一样的,所谓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道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听的。
赵将军夫妇离开的时候心情也是复杂,一方面是醍醐灌顶,一方面也是步履沉重。
送走了他们二人,老侯爷给了萧天洛一记脑门儿:“你可是真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