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大人说的是,毕竟南方将近二百个县令都是国子监各位有名望的夫子提携上去的。
不像本官老迈,自家子侄不长进,外人也没心力提携,如今遇到靠自己不能攻克的难关,能想到的只有退位让贤。
想必顾大人是有办法从这些人手里再筹集上万石粮食,让大魏渡过难关的。顾大人若是有什么好办法还请不吝赐教,本官洗耳恭听。”
顾随骞哼笑了一声,这几个月来这种话听得还少了?
一开始是又羞臊又愤怒,可如今,这些话已经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了。
“杜尚书言重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本官犯的错已经在尽力补救了,只是粮食乃重中之重,还请杜大人不要过度追究过往,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才是。”
说着深深一揖,杜尚书气的嘴唇上的胡子乱翘,耍嘴皮子自己终究还是不如这个老匹夫!
却知道自己这次请辞是泡汤了。
摆烂也行不通了。
“陛下,户部可以派得力人手再次往南方征粮,可国库空虚,如今粮价飞涨,还请陛下想办法丰盈国库,不然,微臣也是没有办法的。”
瑞兴帝稚嫩的脸庞上浮上与年龄不相符的愁绪,一个一个的问题让小小的孩童双眉锁出了川字纹。
“杜大人,朕也知道国库不丰,可如今民生艰难,诸位有什么办法能筹措出资金或粮食?
以及,若是没有粮食的问题,镇压南方动乱,谁可前往?”
乾元殿再次陷入沉寂。
太皇太后虽然重新辅助新君,可也不再垂帘听政了。
完全放手瑞兴帝与朝臣议事,议不通的才会参与拿主意。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一身朝服装扮,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手里的青花缠枝牡丹纹白玉杯,南方的动乱,谁可镇压?
自然是威远侯了!
凭威远侯的声望,只要他带兵南下,必然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除了威远侯?
她扒拉了许久,终于发现自己临朝听政的十余年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军事上过于倚重兄长镇北侯,可镇北侯私心过重,打压了所有的武将,十余年来,大魏除了威远侯就没有一个厉害的武将诞生。
而镇北侯自己手底下全是酒囊饭袋,打压别的武将是一把好手,却培养不出一个得力的手下。
以至于镇北侯府滔天的权势,一人获罪,镇北军直接变成一盘散沙,就算自己想扶持一个兄长的亲信都找不到一个得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