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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人知道,甘麻剌到底要准备多长时间,才会开启这场注定无法获胜的战争……
……
杭州城外,钱塘江码头边上,数株桃花正在迎风怒放。
桃花树下,两个女子并肩而立。
其中一个手举桃花扇,掩住半边脸颊,露出的一双桃花眼堪比花俏。绛红织金马面裙微微飘动,一只暗红绣花鞋伸出裙外,轻轻地拨弄着刚刚落于地上的一朵花瓣。
她边上站着一个身着鹅黄衣裳的少女,瞧着江面的一双眼睛,顾盼生姿。
一个肥美多汁,一个细而不弱,两个女子站在桃花树下,便如一幅惊艳的图画。让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只能远观却不敢近亵。
江心忽地传来闷雷般的潮声,水面上的落瑛随之翻滚而起,又速速地盘旋而去。撞在码头边上密集的船沿,哗哗作响。
浪欲卷起,却被两岸的堤防死死夹住,只能作无谓而低沉的咆哮。
“今年这桃花汛,未免过于平静了。”少女轻皱琼鼻,脸上现出颇为不满的神情。
边上举着桃花扇的少妇“哼”了一声,似乎不太想搭理她。
“哎,婶婶呐,今天可是我陪你出来迎接叔父,你不感谢我倒也罢了,怎么总在嫌弃我?”
“我就嫌弃你,咋得?莫以为攀得高枝,婶婶就嫌弃你不得?”
少女嘻嘻一笑,毫不在意地踮起脚尖,看向江中如梭往来的船只。
少妇见她不想跟自己斗嘴,也觉无趣,脸色蔫蔫地摇着桃花扇,轻轻地拍着自己那张一掐便能出水的粉脸。
这两女子,正是已经在杭州呆了半年多时间的管道升与赵珍珠。
自杭州事件彻底平定之后,这座城市焕发出令管夫人难以想象的激情与光彩。四方客商云集,江上货船日夜不休。
上至行省下至路总管府与录事司,官吏几乎从头到尾被清洗了一遍,吏治变得极为清明。街上再不见有装神弄鬼的喇嘛,也没了狐假虎威的衙役。杭州城虽然还没到路不拾遗的田地,却已经给了所有的杭州人以安定的归属感。
几乎所有的杭州人,都在为接手杭州城的日月岛而欢呼。除了依然被软禁的叶李,以及从未被软禁,却始终胸闷难耐的管夫人。
女人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会很烦躁,这很正常。可是管夫人的烦躁,却已经持续了几个月时间。
也许,是从甄公子离开杭州却不告而别的那天开始。
也许,是因为杭州的房价一路高涨,她之前却从未考虑过在杭州购置过房产。
也许,是因为行省代理丞相方回彻底否决了归还福王任何资产的可能,甚至还将赵珍珠居住的这座福王府也予以没收。
其实没收福王府,管夫人当时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谁让赵珍珠不肯放下脸面,去讨好甄公子。若是她能成为甄公子的妻子,哪怕只是小妾,还需要在意这座既老且破的福王府?
当然,这种幸灾乐祸也只是埋在心底,当时管夫人还亲自出面,跑上跑下费尽心思试图让行省收回成命。
只是让她与赵珍珠始料未及的是,福王府被没收之后,改为“贺将军府”,被赐予新任的骑兵营营长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