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是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密不透风的包裹着整座医院,暖黄色的夜灯散发着朦胧而柔和的光影,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像是一层薄纱,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静谧。
一丝微风从半掩着的窗户中悄然溜进,轻轻浮动过浅蓝色的窗帘,输液管里液体落下一滴,发出极细的滴答声,在这安静的方寸间扩散出些许细微的涟漪。
梁康瑞久久沉默,黑沉的眼瞳中映着棚顶灯投下来的暖光,仿佛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许久后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慢慢的笑了一声:
“问的还真是一针见血。”
秦银落安静的坐在他床旁边的椅子上,姿态闲散而又从容,闻言神色上没有任何的变化,漂亮的眸子半垂,安静的看着他。
梁康瑞慢慢抬手,搓了下脸:“那就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什么时候背叛的?”
“不过这就说来话长了,你应该问那群人第一次找上我是什么时候?”
他沉默片刻,轻轻的笑了:“那非常早,早的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早到我刚成为上一代整个卧底系统的总调度指挥官的第二天,不过那时候我并没有要背叛。”
秦银落双目虚眯了一下:“那为什么没有和上级反应。”
梁康瑞慢慢的摇了摇头:“他们那群人非常会给人洗脑,人是有贪念的生物,种子一旦种下,便再也无法剥离。”
“那你真正背叛是什么时候?”秦银落姿态安静的靠在椅背上。
“真正背叛呀…”梁康瑞缓缓重复了一遍,记忆沉浮,仿佛陷入了什么光怪陆离的梦。
窗外暮色暗沉翻涌,包揽着万家灯火。苍天高高在上,俯视着芸芸众生,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六欲造就了人间烟火众生喜乐,也滋生出了无尽暗沉。
许久,梁康瑞才再次开口:“我的第一次背叛是在成为指挥官的第五年。”
秦银落略有些诧异的一挑眉:“时隔那么久,为什么?”
梁康瑞慢慢的摇了摇头,似是苦涩,却又似乎莫名带了几分庆幸:“那年我儿子出生了,小家伙真的很可爱,没多久就会叫爸爸了。”
他眼中慢慢浮现出了几丝光辉,似是回忆,又像是在品尝甜蜜:“但是没过多久,我儿子得病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要保持体面一般,勉强勾起了一点笑:“sa也叫脊髓性肌萎缩症。”
“只有一种药能治,叫zolgensa。”
秦银落安静的听着。
梁康瑞缓缓吐出一口气:“这种药,一个疗程1300多万。”
他慢慢偏头看向床边椅子上坐着的秦银落,眼中含着泪缓缓笑了:“你之前在金三角的时候只要接活,价格一天一百万,肯定体会不了这1300多万对普通人的分量。”
梁康瑞声音艰涩:“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一辈子能攒100万已经很多了…”
“1300万那是我十世轮回也赚不出来的钱,但那也只是仅仅一个疗程。”
秦银落沉默了。
梁康瑞目光扫过面前年轻的警察,半合着眼盖住了眼中的泪,缓缓摇了摇头:“劫富济贫是小说,为富不仁才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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