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回乡著书,作立言的事。”
“学司马光那般,再为陛下,为社稷稍尽绵薄之力。”
官家听章越所言皱眉道:“司马光的资治通鉴朕已是看了,有鉴于往事,以资于治道。”
章越道:“司马光博学多闻,贯穿今古,此书上自晚周,下迄五代,成一家之书,褒贬去取,皆有所据依!”
“论史学之功,唯有司马迁可与司马光相提并论。”
官家点点头道:“司马光刚直忠允,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只可惜一直反对新法!”
“平党项后,朕当调他入中枢。”
章越道:“陛下,眼下平党项,事仍操切,辽军不过敷衍地攻太原,而吕惠卿打破的不过是此等二三流兵马。臣以为还是以开发湖广,安定茂州,顺州为先。”
官家闻言怫然心道,你是嫉妒吕惠卿击退辽军之功吗?
章越则是苦笑,王安石第二次罢相前,对左右道,只从得五分时了。
官家听他的话,只听得五分了。
天子越来越有主张了,不肯事事听王安石的了。
官家顿了顿道:“皇子虽是聪慧,但平日言语不多,朕以为还需多加以栽培。”
章越听了心底一动,一旁起居舍人正提笔记录呢。
章越道:“陛下,臣以为深沉厚重乃为天下第一等品质;磊落豪雄次之;聪明才辩再次之。”
“皇子深沉厚重实为国家之福。”
官家闻言一哂。
章越道:“能深沉厚重者,自能磊落豪雄,亦能聪明才辩。”
“磊落豪雄者,能聪明才辩不难,只是不能深沉厚重。”
“而能聪明才辩,仅此而已。”
官家听了章越之言言道:“卿无论何时都是如此能言善辩。什么深沉厚重为第一等品质?说到底所谓深沉厚重还不是木讷少智,易于为臣下所操纵。”
章越道:“陛下,臣斗胆言之从古至今从不缺能操弄权术的帝王,但缺的是恩泽百姓,德被天下的皇帝。”
“似杨广之流虽是聪慧明辨,精通权谋,最后葬送了大隋的江山,这等没有节制,不知体恤百姓的智谋,只会害了天下!”
官家道:“隋失天下,难道只是杨广一人的责任吗?”
章越没接话,他是来致仕的,不是来吵架的。
官家微笑道:“朕不需卿以宫观致仕,以观文殿大学士,金紫光禄大夫,判福州府兼福建路安抚使。”
章越心道这个官职致仕算是正常待遇,换句话说还有一定的进步空间。
毕竟章越这个级别,是可以给节度使致仕的。
“其余封赏还在议中,卿家有什么其他要求,朕都如卿之请!卿事朕多年,又立大功于社稷,朕与卿要讲个君臣始终的。”
章越心道,官家这人其实还是蛮不错的:“陛下的厚恩,臣不敢拜也。”
官家有些忍不住了对一旁起居舍人道:“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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