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敢,叔叔先喝了鱼汤再说。”
章越喝毕后,于氏道:“是如此的,溪儿蒙学功课已是差不多,也合当给溪儿寻一个经馆,拜个高明的经师了。”
章越点头道:“嫂嫂所言极是。溪儿也是了得,换了其他蒙童这个年纪,怕是连百家姓也背不全。”
章丘笑着道:“三叔,《百家姓》,《千字文》我已都背会了,还读了《弟子职》,《杂字指》,《俗语难字》……”
章越心道,果真了得。
于氏笑着抚着章丘,然后对章越道:“我瞧着也是章家文运起了,溪儿着实也算个读书料子,但再好的美玉,也当有好匠人的琢磨才是。我思来想去,要给溪儿寻一个好经生不容易,故而能不能托叔叔拜托你老师伯益先生,让他入南峰院读书。”
章越这才恍然,原来嫂嫂打得是这个主意。
难怪当初哥哥说要让章丘拜郭学究喂食,嫂嫂很是不乐意,恐怕嫂嫂从那时起,就打算让章丘入章家的族学吧。
章实见章越没当场答允立即道:“溪儿还小,再等个二三年也无妨。”
“读书的事,哪可耽搁?”
章越道:“嫂嫂说得是,读书的事不可耽搁,不过说来似南峰院倒是远了些。”
于氏道:“虽说远了些,但只要溪儿能成器,我可舍得。再说溪儿不来,我也可时时去看他。”
章越道:“嫂嫂既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既是溪儿的事,我无论如何都会尽力就是。”
章实道:“若太劳累伯益先生,那还是罢了。我泰山在建阳那交游极广,私塾蒙馆不少,让溪儿去建阳读书也是不差的。”
于氏闻言将眼朝章实一横。
章越忙道:“哥哥先不说这些,我去伯益先生那问问即知。”
章越心道,自己去年这个时候被族学拒之门外,还是件很令人恼火的事,本想这一番回去‘莫欺少年穷’的,但没料到还得要求人。
不过谁叫是自家侄儿。
其实除非自己中了一个状元或奖励官拜宰相,对于章家还说,也是没什么好打脸的。一时意气可以放下,亲情永远都是血浓于水的。
一夜无话。
次日,章越即前往南峰院。
这一路故地重游,很是令人凭添许多感慨。
章越可谓走了一路看了一路,一年半载的光阴很快就要过去了。
走到门前,门子还是旧识,上去攀谈了几句。
至于再踏入南峰院时,迎面而来添了些生面孔,也有不少旧识。
章越想起自己在书院只是个抄书的,只是后来才允进昼锦堂答疑,故而严格说来算不得书院的学生。
不过当初自己没入族学的事,早就传得很广,那时候弄得自己十分颜面无光,有些见了昔日同窗就想绕道的意思。
如今一年不见原先有些半熟不熟的同窗见了,章越也一时不知是否打招呼。
但仔细想来当初的事,章越已是释然。正如郭林所言,怕别人目光的人恰恰是你。其实你在别人心底并没有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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