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娘娘闭宫不出,不是为了避宠,而是为了替陛下您祈福啊!”
“三年前太子初受伤之时,娘娘不知为何,突然夜夜惊梦,醒来后也不愿同奴婢们多说些什么,但从那之后一直是郁郁寡言。直到有一日,娘娘说她准备闭宫不出为陛下和太子祈福。她说,她宁愿这一辈子都不侍寝伴驾,宁愿自己这一生都不享富贵,愿意用自己的所有的福报和前程,换来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安康顺遂。”
说着,婢女抬起头,不顾尊贵礼仪,撩起了桑月见左手的袖子。
江寅忙低头避开视线。
但只是那一瞥他也看到了。
瑶昭仪的左手臂上缠满了药纱。
“娘娘这三年多来,每日都会取血为陛下和殿下抄诵《福道真经》,三年来未有一日遗漏。且为了保证自己的虔诚之心,娘娘已经茹素整整三年。陛下,您是知道的,娘娘的身子一直不算太好,可这三年里,不论奴婢如何劝娘娘,她都不肯停下,娘娘如今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奴婢蒙娘娘大恩,才有幸能够活到今日。便是今日陛下不来,奴婢再过几日,也是要出长清宫找陛下说明这一切的。娘娘对陛下您的心,日月可鉴,还请陛下万万不要同娘娘生了嫌隙啊!”
啊?!
听着这小宫女的一番话,江寅敛下的眉眼间都满是诧异。
这瑶昭仪,到底是图什么呢?
圣上沉默片刻,拽着桑月见的手便往内殿走去,同时吩咐江寅。
“传太医,不,传成安来。”
桑月见被踉踉跄跄拉进了正殿中,那小宫婢也忙爬起来跟了上去。
一进正殿,圣上对那宫婢所说的话已经信了大半。
正殿素朴得厉害,之前华美富贵的长清宫,如今却空荡荡的,唯有四周都燃着祈福所用的红烛灯。
圣上亲自拉起了桑月见的衣袖。
药纱缠住的地方他看不到,但其他地方的旧痕却清晰可见。
这绝不是近日弄出来的。
妃嫔向来最是爱惜自己的肌肤和容貌,恨不能玉容膏一日三次地涂抹维持美貌,用于维系圣恩常驻。
但如今的桑月见,素面朝天,身上更是落了伤疤。
就像那宫婢所说的一般,她从三年前闭宫那一日,或许就未曾想过再有什么恩宠。
可是,究竟为何?
就因为一个梦境?
“月见,朕如今就在这里,你同朕说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眼神里满是绝望。
“陛下为何要逼臣妾呢?臣妾自知资质平庸,不得圣心,更不及珍昭容那般能够得陛下的一心一意。臣妾只想自己一个人蜷在这里,为陛下和太子做些什么,也期盼能够用自己的诚心改变那梦境。陛下,您就当做今日没来过,当做什么也没看到,臣妾求求您,好不好?”
桑月见哭得并不算美,甚至有些狼狈。
但圣上的心中却莫名触动。
月见还是这般,会在朕的面前流露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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