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老人家虽鬓角霜白,但身板挺直如松,玄色劲装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她慌忙拉着七月行礼:“请靖王爷爷安!师...师父好!”最后两个字说得险些咬到舌头。
往日喊惯的称呼此刻莫名烫嘴。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教她剑法、维护娘亲和弟弟,甚至帮着打理事物的师父,实则是王府流落民间二十多年的三公子。
她偷瞄师父神色,却发现他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连调侃的语气都与往常无异:“怎么了?傻了?”
“您~~师父~~.认亲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几个字说得磕磕绊绊,活像含了满嘴的核桃仁。脑海里闪过弟弟仰着笑脸追在师父身后喊"景大哥"的模样,不知道弟弟知道这个“景大哥”的真实身份会作何感想?
又想到王府朱红色的大门,心里突然像打翻了五味瓶。她鬼使神差地又补了句:"您……是不是以后都不教我了?"说完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师父找到至亲是天大的喜事,她这问的什么混账话?不是应该为他高兴吗?
景逸突然伸手弹了下她额头,力道不轻不重,恰如往日检查她出招时的动作:“师父现在可是逃兵。”
他眨眨眼,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除了庄子,哪都不能去。”这话说得轻巧,却让景春熙眼眶一热,师父这是不会马上走了。
她下意识去看靖王脸色,想看他会不会失望。却见老人家用汗巾擦拭着双手,目光温和得像是早春的溪水,还冲着他们两人笑,并不像是受到打击或是不满意的样子。
“本王今夜写两封信。”靖王突然开口,声音浑厚如钟,“一封给老将军,一封给长江大将军。”
他从弘郡王手中接过外袍披上,郑重道:"还备些薄礼感谢他们,劳烦熙丫头去岭南时代为转交。"
景春熙呆住了。
堂堂亲王用这般客气的口吻同她说话,惊得她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披风带子。半晌才找回声音:“靖王爷爷太客气了,信丫头我肯定带到。但礼物实在...”她急急看向师父求助,却见他抱臂而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当年若不是大舅舅出手相救,其他人定也会出手相帮的,而且师父~~很好……”她急中生智搬出往事,话说一半又卡壳了。
其实她想说,大舅舅当年救下失忆的师父,何尝不是得了位忠心又能力超强的猛将?而师父现在守护青山庄,教她武艺,教导弟弟,早就是不可或缺的家人。
这些情谊,哪里是几件礼物能衡量的?要说谢,那更得要谢师父。
晨风掠过树梢,带落几片榆钱。景春熙望着师父被刚透出云层的阳光描亮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缘分就像山间的藤蔓,看着纤细,实则早已在岁月里缠成了最坚韧的结。
“走吧,这个时候他们正在练,最好挑人。”景逸朝景春熙招招手,晨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肩头跳跃。
他转头看向靖王时,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父王要是觉得累......”话未说完,便被靖王洪亮的声音截断。
“不累!本王跟你们上去。”靖王大手一挥,玄色衣袖带起一阵风。他故意板起脸,眼角却堆出笑纹:“怎么?嫌老头子腿脚不利索?”说着竟撩起衣摆,作势要来个鹞子翻身。
惊得弘郡王连忙按住父亲肩膀,景逸也无奈地摇头失笑。
景逸本想说让父王先回庄歇息,等他们挑完人再一同用早膳。此刻见兄长冲他微微颔首,只得改口:“那就走吧,山也不算太高。”
他伸手拂开垂到眼前的柳枝,动作间露出腕上一道陈年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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