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
“这俩人什么来路?”他出声问。
小童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打听来的一股脑儿说出来:“郝赞原是东街桂花巷子郝大娘的儿子,父亲死得早,娘俩相依为命,一家穷得叮当响。他是土生土长的峄城人,倒没什么可说的。小芙…”
“直说。”纪伯阳道。
“小芙是年前来的峄城,据她说自己是兰陵人,娘死后爹又欠了一屁股债跑了,小芙索性也跑了,这才来了峄城,因为峄城是这方圆百里最穷的县。”小童顿了顿,又道,“不过,小芙的娘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是病死的,好像是让人害死的。”
“让人害死的?”纪伯阳挑了挑眉,“继续查吧。”
小童道是声是,退出了厅内。
纪伯阳沉思了片刻,推着自己的双轮椅离开。
-
次日。
打工人不容易,小芙又起了个大早。
打开酒肆的店门,果不其然,昨天来过的宇文渡手地下的那几个汉子又来了,腆着脸冲她笑:“小芙姑娘…”
小芙操起笤帚往外赶人,“滚,都滚!”
好女怕缠郎,汉子们觉得小芙昨日心软,今日定也硬不起来,又要来帮她忙。
没想到小芙攥着不知从哪儿摸来的一个碎陶片指着他们骂:“快滚。”
她攥得紧紧的,没一会儿碎陶片下就开始掉东西。
汉子们定睛一看——竟然是滴下来的血!
帮忙可以,若是逼人太紧让人受了伤,宇文小将军还不活剐了他们
?!
“我们滚,我们滚!”汉子们一哄而散。
将人赶走后,小芙回了店里,捏着鼻子把手心里黏糊糊的血包甩进泔水桶,又去后院将手洗了无数遍。
洗完了手,郝赞也来了。俩人一起开始忙活,将空坛子搬出了店外。
干完活之后小芙对郝赞说:“我出去趟,一会儿回来。”
小芙很少旷工,郝赞不明白了,她一个异乡人要去哪儿?
“去当铺。”小芙头也没回地走了。
东街尽头有且仅有一家当铺。
峄城穷得很,大家都没什么可当的,是以当铺的生意实在惨淡。
小芙一进门,见柜面上的金蟾都积了一层灰。
“有人吗?”小芙问,“老板在吗?”
当铺的老板从柜面后伸出了头,瞧见小芙模样后眼睛亮了亮,瞧见小芙身上穿着的衣裳后又暗了下去。
“这里是当铺,不是你要饭的地儿。”老板驱赶她,“想吃饭,去郑家面馆。”
“我不是来要饭的!”小芙气死了,这人简直是狗眼看人低,“我来当东西!”
“你要当啥啊?”老板不耐烦地问,“你头上那根木簪子可不行,当烧火棍都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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