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钟名厚,没有字,干的都是粗活累活,发不了财。”
说完,钟厚寒暄几句,缓缓退下,接着便见陈易转身离去,他缓缓朝不远处的锋主使了个颜色。
古绝的眸子已微微敛起,不慌不忙地缓步而去。
良辰美景,推杯换盏,正是大好时机。
他的袖口已有暗剑,已从背后慢慢走近,悄无声息。
忽地,一声郎笑从近处传来,是白莲教的圣子,
“来,锋主,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座上宾,陈千户陈易。”
…………
时间先回到几日之前,到储意远折返白莲教的时候。
昏暗的天空并无晨曦可言,大地一片雾茫茫,沿路草木稀疏,枯树相连,随处可见荒僻,储意远一行人便走在这样一条路上。
陈易已远,眼下没了他法,只能回教中总坛听候发落,如今跟等死差不多,储意远不敢跑也跑不了,只得趁早回去,已求宽大处理。
但希望渺茫。
届时难免遭一番罹难,储意远夙夜不眠,琢磨着要不自刎了事,犹能保全一番壮烈名节。
行到河畔,储意远跟几位亲信都聚拢一块,从怀里摸出仅剩的银两和金叶子,是到了散尽家财各奔东西的时候了。
众人面色各异,或悲或喜,但都有犹豫,储意远平日里素得上下信服,所以到了此刻仍不忍就此离去。
亲信何永推拒道:“不要这么说….香主,还没有定数,说不准到时回教只是废为普通教众,二三十年后还能东山再起。”
储意远打断道:“二三十年后,我们到了地府再东山再起。”
见这一群人还在犹豫,储意远也不管了,直接把银钱每个人都强塞过去,有人要送回便直接打回去。
他道:“我被下了血咒,不死不行,你们还是走吧,以免被我牵连,若哪日义事不成,你们存留火种,来日再举大旗!”
语毕,储意远抽剑出鞘,众人相视过后背身离去,几步一回头,泪已涕出。
待人已走远,储意远站在河边立了许久,河水倒映着他的面孔,剑上寒光竞耀,他还是没能下手,只是呆呆地迟疑起来。
脑海停滞相当一段时间,极没来由地,脑子里迸出“赶紧为之”的心绪,简单至极,仿佛死也不是难事,刹那间,死亡已失去与世诀别的复杂意义,唯有疼痛而已,人在怕疼,极其怕疼,但是只要明白,一瞬间过后连疼痛就都没有了,这样一下,心就不疼了,人的心不疼,肉体的疼又算什么呢,心不疼的,心也是没有的……思绪如大江东去,储意远手一挥,剑锋要落下了。
这时,太阳从彼方的山峦上升起来,雾霭往后退散,黄金灿烂的景象映入眼中,他恍惚间看见日光似从山顶走来,越逼越近,照临四方,有人站在光里。
明王?
储意远这时凝望了许久,连死也忘了,四面八方皆是一派静谧,仿佛天地初开,何其巍峨的大日,从前怎不觉得呢,照临四方曰明啊!
世界仿佛忽然停住,储意远仍呆立着,忽然惊觉日光已从那头到了这头,他仔细去看,却看不清人,待云雾慢慢笼了些,他看清了那人的脸,倏地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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