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极其清静,蕃台衙门却灯火彻夜不眠,官吏来来往往。
蕃台衙门今夜比外头花灯节还热闹。
大厅上灯火通明,,二十几方条案上的文书堆得比人还高,主簿等文书官笔耕不停,到处都是墨水的气味,布政使寇俊站在中间,指挥督促着各处官吏修改文书。
“往年漕粮护运不力,是臬司衙门经的手,还有牢犯逃狱每年写多十三四人,不然对不上号。”
“去年调度剿匪用的马料,每石多加三钱银子。”
“地方团练的缺额,臬司衙门的,签上韩修的名,对了,要班役的空饷也归那边去。”
寇俊大声发号施令,要连夜改掉藩台衙门堆积如山的账册,众人已从宵禁劳累到了三更,仍旧没有停息的迹象。
有一书吏快步走来,颤着声音道:“韩修身上不够栽啊!”
“不够栽?那匀点给苏鸿涛!”
寇俊望了眼刀笔吏大喊:
“赶紧的!划清界限都磨磨蹭蹭,怎么做官?!”
待到五更梆子响时,衙门内的文书终于改了大半,寇俊正捏着韩修的私印往册上摁,印上狮子缺了条腿,他抓起朱砂补了两笔,再一检查文书,忽然把它砸向书吏,
“蠢材,韩修是主谋,是主谋!是他谋夺了漕粮!不要把他写得一无所知,我亲眼看见他勾结白莲教!”
“你赶紧去改,明天他就死了!”
书吏赶忙去改,寇俊冷哼一声,捋了捋袖子,望着如山堆起的文书缓缓减少,终于松了口气。
那些年来攀附林党做官,到了这一省大员,自己根底不行,也算是做到头了,故此变本加厉地敛财,起初还好,以为丰年就能补上窟窿,只是一不小心,窟窿越补越大,到了蕃台衙门完全承担不了的地步。
待哪日巡察一来,把他寇俊片成三千片,也补不上这多年窟窿,所幸的是,白莲教乱到来,巡察暂停,而且韩修垮台,让他多了一条生路。
他也知道自己不干净,但他不干净惯了,朝野都知道他不干净。只要这湖广有人比他更不干净,只要这人还极负盛名,就足以平稳落地。
到头来朝廷审完发现,哎!寇德昭,清官啊!
门外忽传来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听门房通报一句:“大人、大人、喜鹊阁座主请见!”
寇俊起身道:“别急,别急,先拖住他!让他在迎客厅等,我马上过去。”
那门房不知听到没有,直接就走入大厅,面色急切。
“你这是做什么?”
门房手脚轻颤道:“大人,那座主叫我递个消息,说…苏鸿涛死了。”
寇俊下意识欣喜道:“这么巧,我刚把事栽到他头上了。”
说罢他就推开门房,大步走向迎客厅。
刚刚转过屋檐,寇俊便见一挺拔佩刀的身影,他当即认出那是魏无缺,快步相迎,正欲开口,却突地亡魂大冒。
韩修的面孔随着魏无缺的身后出现。
寇俊僵硬地立在原地,身侧忽地多出几道身影,猛地把他往地上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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