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切都还没结束。
“你是说,是个姓苏的书生叫你送过来的,还包了你一路食宿?”
孙高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眼睛都不敢多望眼前这男人一眼。
没办法,都是一只鼻子两只眼,可难保眼前的男人不是人,而是鬼啊。
“是”孙高把脑袋低下,只好有什么就说什么,一五一十地把一切都讲了个干净,路上的细节更是交代无二,譬如这书生时不时上坡一望,摸出个风水罗盘,又譬如这书生掐准黄道吉日,供奉各路他孙高听都没听过的神祇,又譬如这书生给的银钱形制,都交代了一遍.
陈易听过之后,已九成九确认这是夏水苏氏的人。
夏水苏氏,世间少有的豪富大族,生意横跨三省之地,其本宗在江西,起初不过三四户人家,百年间便成了盘踞一方的世家大族,最近十几年更是出了三四位进士,承担一省之地漕运渡船,若没点能耐,岂有可能置办得了这般家业?
而想来这苏氏的能耐,就是祭鬼神之术,连青弋江的江神袁琦,都受过这苏氏的香火,也因这苏氏跟自己结怨。
凡神皆祭,不论来路,这般行事让人不禁响起白莲教,而且这苏家无疑也与白莲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不知是主犯还是从犯,又究竟牵扯多少。
陈易垂眸思索,灭杀了鬼主王翦后,自己归还了龙角,跟这江神袁琦是暂时偃旗息鼓了,答应他只诛首恶,不牵涉其他苏氏人,那时不觉如何,现在一想,叫他这个凡事以杀解决的人有点为难,思绪翻涌,陈易挑眉一笑。
我说是首恶,可没说是哪个首恶。
孙高莫名打了个寒颤,头颅微微抬起,还不待他开口,便听到一句:“赶紧走吧。”
“是!”他应了声,生怕陈易反悔一般,踉跄地爬走了。
陈易随后也缓缓下山,该去武昌城了。
…………
当瞧见陈千户那张面目寒碜的画像时,城市便近了。
每一回殷听雪瞧见都会偷眯眯地笑,以至于每回进城时,陈易都会冷不丁地扫她一眼,有一夜甚至直接说了这问题,可殷听雪说自己不是在嘲笑他,而是在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
“别人都以为你很丑,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而且读的书多,武功又高,还会做饭,这难道不叫我高兴吗?”
此话说得陈易哑口无言,又见她语气认真,一副满心在乎自己的模样,怒也怒过了,数落也数落过了,到底还是无可奈何,随她去吧。
如今他是愈发跟小狐狸讲理了,没法跟她算账。
那就该把帐算到大殷头上了。
与她分别许久,离太华山又在千里之外,近乎遥不可及,如今陈易便从各个地方挑刺,等再见她时,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一阵,虚与委蛇,伺机算账,翻完新帐翻旧账,一帐一个新姿势……又起郢欲了,陈易兀然发现自己又很没自制力了。
身轻失天下,自重方存身。
陈易觉得如今大家都信自己真像画中那般丑陋,跟自己不够自重有极大的关系,譬如一个色魔若臭名昭著,寻常人的脑子里,就必是形象猥琐,丑不堪言。
落日把江水染成橙红时,武昌城头飘起了炊烟。挑着鲜鱼的贩夫们踩着青石台阶往汉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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