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喜,知道就算哭闹也得不到她的反馈,所以才保持缄默。
意识到这一点,说不痛心是假的。
她有心想要与傅玉棠修复关系,却无从下手,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毕竟,她从来没有家人相处过,没人教导她如何成为一个母亲,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自己的孩子。
在她现有的记忆里,就只有莘华容以及各种后院杂务而已。
她开始偷偷观察那些有孩子的妇人是如何对待自己孩子的,学着她们的样子对傅玉棠好。
庄户人家,每天都得伺弄土地,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照看孩子,但凡大一点的孩子,只要给口饭吃,每天不让他饿肚子,就算是顶天的好了。
其余时候,基本是放养状态。
青蓉暗中观察了好几天,怎么看都觉得与她目前的做法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细微区别,大概就是傅玉棠跑出去玩不用她叮嘱,每天会准时回家,她不用像其他妇人一样天天站在庄头呼唤自家孩子回家。
是以,青蓉只当母亲和孩子就是这样相处的,只要孩子回家给吃饱饭就可以了,无需再做其他的事情。
她与傅玉棠完全是正常的相处模式。
确定了这一点,青蓉便开始学着做菜,闲暇时多钻研菜式,保证傅玉棠玩耍回家吃得开心。
王大贵哪里知道青蓉这些乱七八糟的生涩操作,听闻她当年一直亲力亲为照顾傅玉棠,还道她到底有点母爱在身上,面容瞬间缓和了不少,说道:“那就好。
青姑娘,你也别怪我今晚说话难听,只是事关重大,一旦稍有不慎,不光是咱们,连带大人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不得不这样做。
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青姑娘原谅。”
他们都是死过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生命的可贵。
就算青蓉之前不明白王大贵的用意,如今听他说了这么多也彻底清楚了,知道他为傅玉棠好,自然不会与他置气,摇头道:“大贵哥言重了。如你所言,我确实不与大人相认比较好。
而且,我也没脸认她。”
最后一句话,轻得似烟雾,夜风一吹,便消散于天地之间。
王大贵听得不真切,但从她泫然欲泣的脸上,不难看出她内心的想法,眼里闪过几分怜悯,张口道:“青姑娘,你也不必如此伤怀。
我方才说大人不恨你,这并非是在安慰你,而是事实。
大人她一直记着你的委屈,谅解你的难处,如若不难,她也不会想办法把安南侯关入大牢,让他赎罪了……”
说着,在青蓉惊讶的眼神下,把傅平安在大牢里服刑一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照理来说,我不应该与你说这么多,可我还是希望你多用心看看大人,她比你想象中的更好。
你真想对大人好,便要认真去了解她,而不是从他人口中认识她,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她。”王大贵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面对王大贵的肺腑之言,青蓉受教地点了点头,低低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大贵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