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糙的嗓音里夹杂着几许儒雅,有武将的豪朗,更有贤士的淳柔。
宗寥不看也知道是谁。
回眸之前,她先噘嘴。
“老爹……你就不能等会再来?我忙着呢!”抱怨着,宗寥回头。
果不其然,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黛灰长袍的中年男人。
男人姿貌端方,蓄着整洁的美髯,静静站在乐台下方看着她和南宫述。
身处低处,威严气势一点不比一旁的禁军统领弱。
“你忙?忙何事?”宗时律看向南宫述,眼里划过一缕好似于欣慰的神情。
南宫述淡淡一眨眼,微不可察地颔首致意。
宗时律亦莞尔,颔首。
两人的交流无声无息,无人察觉。
转而他呵斥宗寥:“手给老夫放下来!咦——成何体统?你自己说,成何体统?屡教不改!屡教不改!败坏门楣……”
“他不是应该在蔚州以南吗?为何在此?”宗时律指着南宫述问。
宗寥道:“爹不是护送先帝出京颐养了吗,你又为何在此?你都能在此,儿子的殿下为何不能在此?”
父子二人一唱一和,说着绕口,旁观众人听得眉头紧蹙。
见到云安侯出现在宫城,今日已失望数次的朝臣们终于迎来一次真正的光。
循着宗时律走来的方向,他们看见崇昭殿入口那边缓缓又走来一长一少两个人。
年长的披着一身狐裘,戴着貂绒帽,行动间咳嗽不止,身子骨瞧着有些羸弱,年轻峻拔的男子一路搀扶着他。
男子肩宽体阔,丰神俊朗,正是季王南宫栩。
他搀着的病恹恹的男人即是其父南宫泽。
新帝前脚才完成登基典礼,后脚出京颐养的先帝就出现在了皇宫内,背后真相只怕不简单。
朝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大事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