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样恭敬的姿态他不是第一次见,却是第一次,一个掌握实权的人物主动向自己诚意躬身。
此种感觉是奇妙的。
宗寥说他不是君子,大可不必给自己戴上仁义的帽子。
她说得没错,他确实不会强装仁良。
就说今日邀苏涉对饮这事,除了是真心要告诉他关于祁鸣的事外,他多少还是怀了点私心的。
他想拉拢苏涉,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更想给身处危局的宗寥攒下一份保障。
不急着告诉苏涉祁鸣的藏身之处,是为不想引生诸多不可控状况,也是为将掌控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以防万一。
知苏涉一心想投靠实力强大的太子,南宫述也没想过要将他策反入自己麾下,只要是心怀正义的人,他都是欣赏的。
却不料想,半壶酒,一席话,轻而易举就换来他诚笃的归附。
能得一位执掌八万宫城禁卫的将军的支持,逼宫上位宛若拈花,况且还有诸多前朝旧臣的虔心拥护,在此情况下,要说南宫述对皇位没有一分心思那是不可能的。
——谁不想坐拥霸业,主宰生杀?
可一想到掌权后便有看不完的折子,听不完的政事,还要被大臣们逼着娶许多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像这样劳心劳神的事他认为更适合太子那样勤勤勉勉的人。
他诚愿太子早日病愈,并且能够顺利继位,如此一来,宗家的使命就算完成了,宗寥也能尽早卸下一身束缚,而后或陪他安居一隅,或与他戏风天涯……
清平盛世由人理,万里清风任我乘,挚爱在怀,自由在身,好容易从禁锢中解脱,谁愿去坐那金光闪闪的牢?
南宫述转过身去,负手雕栏前,看几尾玄鲟在凌凌清波中悠游摆动,掠食浮藻。
许久后他道:“但愿不会有大统领说的那一日。”
话音磁雅,落地有声,带着些许忧思,几缕祈愿。
苏涉道:“末将实也不愿看见那般世景,但若真有那一日,末将必当沐身涤甲,稽首恭迎殿下!”
言罢,苏涉仰目看着那袭修挺薄项,如虔诚的信徒仰望救世的神明。
暗里叹了口气,沉下一息,随即躬身退离。
听着脚步声渐去,南宫述沉而淡地送了他一句“苏大哥,保重”。
苏涉闻言,脚步忽地一滞,没有回头,不应此说,只眼底流转了几瞬温波。
暮霭笼尽霞光时际,一封来自北燕的密函经暗首之手呈送至南宫述案头。
看似寻常的普通词笺在白挚手中捯饬了一会,纸张反面立时呈现细细密密的字迹。
南宫述正坐书案后的太师椅上,认真阅览信上内容。
白挚安静杵在其身侧,目光贼贼地瞟看主子手里的信。
余光里闯进半抹黑影的瞬间,南宫述悠悠侧去目光,见模样尚佳的小侍卫紧紧咬着唇,努力憋着笑,一双精光乱闪的明亮眼睛直直盯向他手里。
将信纸缓缓挪开一些,那眼睛跟着又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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