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现在?”南宫述垂眸看他,心有疑虑。
白挚道:“是。总管大人方才来报,说宫里来人,传您即刻去往崇昭殿听话。”
“早朝就将散了,现在才来传,可说是为何事?”
“卑职不知。今日云——”
“更衣。”
云字才出,南宫述立时慌急。
“备车……不,备马!”几个健步下了楼,等不及俊侍们慢吞吞来服侍,南宫述以最快的速度换好朝服,跨马就往宫城奔赶。
黑马贯街而过,粘稠的浊风铺天盖地袭卷,烈阳下一副雪肌玉容两刻时便黝黑了些许。
弃马宫门外,南宫述在将迈入宫门的瞬间顿住了步子。
举目望向宫城内,他缓慢半阖上眼眸,颤跳的冷白色的眼皮遮住他如渊幽瞳,却遮挡不住他的视线。
即便不看,他也知道那辉煌大殿该怎么走。
——踏入这高两丈余的朱红铜门,里面金龙抱柱,玉阶通天,明辉灿烂的殿宇在苍穹下巍峨盘踞,宛似威猛的凶兽。
每回拾级入内,它口中利齿都狠狠钳咬住他咽喉,那阵势,势要让他知道比天的权威到底是谁在掌控。
从前他对那炫示不屑一顾,只当是沼气吹面而过,拂一拂,天依旧清,云依然明……
然而今日再来,灼肤的炎日也照不暖心口后背的森森寒凉。
他怕。
可他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
从小到大,他就明白自己的命是悬着的,随时都有可能遭遇不测,他早已看开,没了恐惧。
可若是她的命……南宫述不敢想。
浑浑噩噩半生,后来居上的宗寥好似已无声无息长在了他的生命里,长在了他的身体里,并开出芬芳的花朵。
若非因她,他的心绝不会波澜乱涌。
只是他想不明白,按理说宗寥今日来是全敌人之愿,不会引来灾祸才是。
到底有何大事要等散朝了才传召他一介闲人进殿?
南宫述满腹狐疑。
振振衣袍,他敛息凝神,怀着莫名的担忧与不安走向议政殿。
择玉踏径往,宽旷的殿前热浪萦萦,浮动,升腾,扰糊视线。
华宇金殿遥遥在望,殿前高台上一袭青白的身影猛然间撞入眼帘。
遥见她正跪骄阳下,耀目的光罩在她乌黑发顶,高高的发束垂着,纹丝不动,仿若一尊静止的石雕。
是宗寥?
心头一凛,南宫述疾步奔去,他步履快而稳,将身周热流卷浮成风。
今日脚下的台阶似乎格外的短,眨眼即到了顶。
看着殿台中央那不堪握的笔直腰板,南宫述心头陡然绞痛一下。
挪步上前,南宫述抬高大袖,稍稍帮她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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