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集中,被逼的无所遁形。
张祈灵他有一双不会闪躲于人,
却不懂得如何爱人的眼睛。
大约是张祈灵真的很喜欢眼神上的交流,哪怕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从未真正表露过任何一种情绪,但保持注视的过程中,他总会愿意去思考现在的时局,而那停留的时间越久,他的想法也会变得越复杂。
黑瞎子嘴里的特别是怎么个特别法,相当于唯一吗?
想着这些的张祈灵正解着衍光善的绳子,衍光善的手没有被他松开,两个手腕紧紧合拢在一起,抻不开,也没法转动,这是张祈灵又认真绑了好几圈的成果。
最后张祈灵像扯狗般,将牵引绳的头递送到黑瞎子手里,做完一切保障后,他才开始问:“他是谁?”
“他是鄢啸南,一开始在长白山我就是被他雇来的,那老头挺有钱,给了我这个数,让我将你带走。”黑瞎子的左手摆了个七,按倒斗的说法来看,应当是百万起步,虽然张祈灵并不清楚那种数字所代表的价值……
黑瞎子的右手捏着绳头,侮辱似的甩了一下,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衍光善的背上,像训马时的抽打,“他挺厉害的,虽然大部分小细节都没跟我说,但有些地方预测的不错,而且对这位叫鄢然的小弟弟颇为了解。”
“闭嘴!”刚开始被抽的衍光善身体一颤,屈辱的闭上眼,因着黑瞎子这句话,又带有羞愤的睁开,这种回怼不同于“小寸”那么跳脱,带着青年独有的生涩与成熟,还有一点点冰山消融,被挑逗到脸颊通红的有趣……
若不是衍光善声音有所起伏,或许都听不出来他在生气。
张祈灵不解的看着整个人都在泛异常红晕的衍光善,他自己倒没有什么清晰界定的羞耻心,自然不懂这种趣味,只是语气冷冰冰道,“带路。”
进入祠堂,桌案上放置着还在燃烧的香炉,其墙面上方坠着一个巨大的画像,张祈灵瞳眸骤颤,上面的那个人穿着身漂亮的藏族服饰,红艳艳的衣袍,加之繁琐的装饰,那俊逸的脸庞与自己有七分相似,愣是说没有血缘关系都无人会信。
衍光善没有笑容,这个衍光善很不爱笑,他走在前方,手像看家狗似的被绳子箍住,而张祈灵站在离画像一米左右的位置,除了开始的细微震惊,到现在的他更像是置入石子却毫无波澜的死潭。
绳子被黑瞎子晃动,他的声音压的低,凑在衍光善耳边说话,“别跟我说,这也是你们的神明大人,你们到底有多少个神啊,绑张家人上瘾?”
衍光善还在刚才被挑逗的气头上,原本不打算和黑瞎子说话,却见张祈灵已经快速平静下去的情绪,而感觉不到自我心理上的变态满足。
“不是上瘾,是必须要这么做,而且我还以为,神明大人看到自己的父亲,是会流泪的,结果令尊是块木头,其子也竟是块木头,真不知道九泉之下的令尊大人会作何感想……”衍光善这话说的没有遮掩。
已经明晃晃将上一代张家族长被衍家囚禁的事脱口而出了,甚至于将张祈灵的父亲说死了,看起来就像是为了让张祈灵动摇。
可从未得到过亲情的张祈灵,又如何能够构建出衍光善嘴里那父亲的身份与形象,他自己就是凭空出来的一个东西,甚至有可能连人都不算,这样的他,又如何能拥有地面上的人所谓的家人?
张祈灵看着黑瞎子,是真的不懂那些情感,“我该哭吗。”
他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哭过一次,那就是在门内经受此生最极致的强烈疼痛,和可能再也不会见到吴峫三人时的打击,那种生理连带着心理的牵连,比任何的催泪弹都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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