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扑进暖阁,瞬间扑灭了两盏宫灯。
案上青标册页被狂风吹开,露出了苏州知府的名字。而这苏州知府,正是张诚干儿子的姻亲。张诚见状,借着关窗,蟒袍下的脚尖微微一动,不着痕迹地将炭盆往御案方向推了几寸。
“陛下!”
赵南星突然以头抢地,额角重重地撞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正旦在即,若不行此法,来年考成……”
万历帝原本还耐着性子听着,听到这些,脸上的不耐烦愈发明显,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抬手猛地一挥,打断了赵南星的话,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好了,你就不会给朕禀报些好消息吗?不是百姓流离失所,就是水深火热,这些事朕听得多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万历帝靠向椅背,眼神略过赵南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再次开口:“好了,你不必再说了。今年的武考就由你主持。你当尽心尽力为国选拔良才,这才是当下要紧之事,其他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
赵南星听闻此言,心中一紧。但看着万历帝一脸铁青,神色间不容置疑,他也明白此刻再多言语也是枉然。无奈之下,只得拱手领命:“……臣遵旨!”
万历帝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倦怠:“行了,你可以退下了!”
赵南星俯身再次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缓缓起身,倒退着往殿外走去。
张诚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在万历帝与不远处的小太监之间来回游移。先是轻轻咳嗽一声,引起小太监的注意,而后朝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心领神会,快步上前,双手稳稳地捧起放置在案几上的木匣,动作轻盈地退到一旁,消失在殿内的阴影之中。
“皇上,让赵南星主持武考……”
张诚微微弯腰,上身前倾,双手交叠在身前,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声音刻意放低,带着几分试探:“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万历帝听闻,头也没抬,只是淡淡道:“赵南星持正不阿,内外称贤,有何不妥?”
张诚脸上的笑容依旧,可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往前迈了一小步,赔笑道:“赵南星他根本不懂武功,焉能主持武考啊?”
说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
万历帝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喉,才缓缓开口:“赵南星虽然不懂武功,可他精通天下武学。”
张诚察心中一紧,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赵南星一伙招朋引类……”
看着万历脸色一变,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赵南星与顾宪成在无锡办了个东林书院,还号称东林人,常常召集数千学子在书院里集会,谈古论今、讲学议政、危言耸听。所谓针砭时弊,实则是对皇上您品头论足,天下文人一呼百应,要让这些人成了气候,乃大明之大患也。”
说到此处,张诚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万历帝的表情。
万历帝听着张诚的话,脸上依旧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丝毫喜怒。静静地坐在龙椅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扶手。
张诚见状,心里愈发忐忑不安,额头上微微沁出了一层细汗。
过了片刻,万历帝才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张诚的脸上,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朕知道了!”
“皇上让赵南星主持武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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