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郑贵妃轻轻依偎在万历帝的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他胸前的衣带。抬眼望向冰雕,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抬头轻解裙摆……
暖阁内,水汽依旧弥漫,冰雕在烛光下慢慢融化,水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
子夜的更鼓传来,万历已昏沉睡去。
郑贵妃轻轻抽出被压麻的手臂,从枕下摸出一个锦囊,借着残烛的微光展开密信,只见信上辽东总兵李成梁的印鉴赫然在目。
将信笺凑近烛火,蝇头小楷在焰尖上逐渐显现:“三万铁骑已备,唯待贵妃……”
就在这时,窗缝忽然灌进一股寒风,吹得烛影剧烈晃动。
郑贵妃猛地回头,看到万历在梦中呓语:“常洵…朕的常洵……”
郑贵妃抿唇轻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把信笺烧成的灰烬撒进掐丝珐琅痰盂,待一切痕迹都消失后,转身时又恢复成那副娇慵妩媚的模样,轻声说道:“陛下,该服金丹了。”
……………
正午时分,厚重云层终被日头奋力刺破,日光如利剑般倾洒而下,直直打在翊坤宫檐角。原本隐在暗处的冰锥被这强光一照,瞬间晶亮起来。
殿前月台上,蟠龙冰纹在日光反射下,泛出刺目银光,逼得人睁不开眼。小太监们身着单薄衣衫,哆嗦着跪在猩红氆氇上,双手紧握着铜铲,一下一下,费力地刮去夜积的浮雪。每一下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深宫内的寂静,又怕稍有差池,便招来无端的责罚。
西梢间的窗棂纸被晒得发热,高丽贡纸独有的青檀纤维纹路,在强光穿透下清晰可辨。一道道纹路,将殿内分割成明暗交错的区域。地龙火道昨夜添了辽东松明子,火势旺得很,烧得脚下青砖都发烫。
郑贵妃的胭脂盒随意搁在窗边暖石上,盒里的茉莉香膏经热气一烘,已然融成半盒蜜水,甜腻的香气慢慢飘散开。
万历帝在龙纹锦衾里翻了个身,动作间,十二旒冠冕歪斜着,重重压住半边脸颊。玉藻上的白珠不小心沾了枕畔胭脂,洇出点点桃红,衬着他略显苍白的面庞,无端添了几分诡异色彩。
张诚跪在殿外丹墀,乌纱帽上落的雪粒子正簌簌化水,顺着帽檐滑下,滴落在他肩头。御赐的蟒袍下摆结着冰碴,金线绣就的潮水纹路被冻得硬挺。他刻意让膝盖陷入半尺深的雪窝,刺骨寒意瞬间顺着腿骨往上攀爬,寒毒在体内蔓延,冻得他牙关打颤。但他咬着牙,一动不动,这是他向主子表忠心的老法子,多年来屡试不爽。
殿门开阖的瞬间,一股裹挟着沉水香的热气汹涌扑面而来。张诚的睫毛上凝着霜花,眨眼间,碎冰碴“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转瞬化作几点深色水渍。微微抬眼,瞥见龙榻边歪倒的羊脂玉药瓶,瓶口溢出的褐汁顺着地砖缝隙蜿蜒流淌。
“奴婢叩请圣安。”
张诚声音低沉,额头重重触地,鎏金地砖尚有余温,烫得他眼皮猛地一跳。
万历帝半倚在攒金丝软枕上,中衣领口松垮,露出颈间暗红的丹砂斑。郑贵妃的胭脂印子还清晰留在锁骨处,颜色暗沉,像片即将枯萎的枫叶。
“讲。”
天子声音沙哑,像是从幽深瓮里传出来,带着几分慵懒与不耐。
张诚忙从袖中抽出塘报:“辽东镇呈报,建州女真新铸红衣大炮三门,射程达一千二百步。”
说着,故意顿了顿,抬眼偷瞄万历帝神色,见其眉头微皱,才接着道:“李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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