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目的,是单纯地示好,还是准备留下点什么他的把柄,或者是想让自己在日本有个羁绊……
这些都不重要,张潮懒得费那个功夫去猜,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吃这道送上门的菜。
面对这种诱惑,喜欢在瞎猜以后自以为聪明地进行取舍衡量,是件再愚蠢不过的事——10年后大东子在美国的那场“艳遇”,那时候他肯定是猜了,然后发生的事证明了他猜错了。
虽然自己是个作家,社会大众对他的道德要求没有那么高,但他也不会主动把黄泥巴往裤裆里糊。
张潮又泡了一小会儿才起身擦干净身体,然后穿上浴袍,回到房间。这时候秋山夏子也重新穿回了和服,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正是一碗香喷喷的拉面。
她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任何异样的神色,只有近乎于卑贱的恭敬,身子俯得低低的,居高临下看下去,宛若潮退后搁浅的月光贝母。
张潮道:“我吃东西不喜欢被人看,你先下去吧。吃完了我会按铃。”
秋山夏子没有抬头,只是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嗨伊!”然后就这么俯着身子倒退着到门外,拉上「障子」,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张潮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一边吃面,一边他也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这个秋山夏子。
她明明比荻原美穂年轻得多,无论身材、样貌也都更出众,还没有涂一张大白脸,却偏偏让他产生了抗拒心理,即使是正常的生活服务,也让他感到不舒服。
难道自己喜欢的是熟……呸呸呸,自己喜欢的是相对平等的相处和专业的素质。
荻原美穂虽然老涂着一张大白脸,但她的服务总是在尊敬中带着三分距离感,没有那种让张潮感到不适的自卑自贱感。
而秋山夏子虽然身子俯得更低、语气也更谦卑,甚至在被张潮拒绝为其搓背的请求后,把姿态放得更低了——但恰恰是这种姿态,让张潮感到毛骨悚然。
有些狗,垂着尾巴、耷拉着眼睛、呜咽着嗓子,不是真的服你了,而是准备找个什么时候再试着狠狠咬你一口。
比起狗,张潮更愿意和人交流。
吃完拉面,张潮并没有按铃让秋山夏子。他心里暗叹一口气,「清极院」好是好,但恐怕自己以后来日本,住到别的地方可能更合适。
今天秋山夏子所做的一切,可能在角川历彦来看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款待」,是像他这个级别的作家应该享受的待遇,日本出版社早年为了抢到热门作家的稿子,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更夸张的事都干过,何况区区一个女人。
这次失败了,角川方面只会觉得是秋山夏子不符合张潮的口味,下次换个女人就行了。
张潮不想没事就来这么一出,更没有兴趣在这种事教育别人,那就索性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了。
他掏出手机,翻了下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说起了英语:“荻原美穂女士吗?我是张潮……帮我在东京购买一处房产吧……
不要日式庭院,也不要别墅,也不要一户建,打理起来太麻烦了。就要一间楼房公寓,有三个房间或者四个房间……位置你选吧……价格无所谓……”
放下电话,张潮感到一阵困意来袭——这段时间中国、美国、日本连轴转,刚从东亚时间倒成北美时间,没几天又要倒回东亚时间,他都有些睡眠错乱了。
张潮不敢错过这难得的正常时间的困意,上楼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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