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时另外一个记者的提问已经进入正题了:“……这次你没有采取常规的新书发布流程,坚持让这些贵州山区的孩子成为发布会主角,是否在刻意制造‘苦难营销’?
或者您认为这种情感绑架能持续拉动销量吗?”
顾琳听完以后不禁咋舌,看向自己的师父,杨卫华摆摆手,让她先别说话,听张潮怎么回应。
张潮道:“如果苦难需要‘制造’,那恰恰说明我们的创作早已背离了真实。这些孩子不是道具,他们的故事本身就契合了《原乡》的精神。
可以说,如果没有在什雷村的经历,我也不会对华人移民以及唐人街的历史有那么深的感触。作家陈村有一个很有趣的短篇,叫《给儿子》,以父亲的口吻引导‘未来的儿子’去自己曾经插队过的农村参与劳动、体验生活。
里面有句话我觉得很有意思——‘你得不让自己飘了,你得有块东西镇住自己。也许,借父亲的还不行,你得自己去找。’——我当初之所以要去什雷村,而不是自己熟悉的故乡,就是想用距离和陌生感来‘镇住’自己。
幸运的是,我得到的远不止‘镇住自己的那块东西’。
所以与其说我在营销,不如说我选择让作品与读者坦诚相见,让他们看看什么造就了这部作品。
我知道你期待中的「新书发布会」是什么样子。但我觉得,文学如果需要靠名流背书而非内容共鸣去赢得读者时,那才是真正的绑架。”
张潮精彩的回答赢得了现场的一片掌声。被他“驳斥”的记者也没有面露愠色,而是喜滋滋地笑着坐了回去。
顾琳满脸疑惑地看向师父,杨卫华叹了口气道:“你啊,还是太年轻。刚刚的问题其实不是‘挑衅’,反而是问出了普通大众想知道的答案,甚至相当于给张潮解了围。
这种问题,看似尖锐,实则圆滑。提问的和回答的,是有默契的。”
顾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时又有一个记者被点到提问:“您在与旅美作家黎翊云的对话中,多次以‘母语写作’和‘民族情感’压制对方,现在又写了这么一部反应华人移民和唐人街的——
这是否在刻意塑造‘爱国文人’的个人标签,以迎合读者的情绪换取对销量支持?”
这个问题同样让顾琳头皮一麻,但是张潮却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示,只是淡淡地答道:“文学观念之争不是拳击擂台,所以‘压制’这个词并不准确,我更愿意将那个过程称之为——‘消弭分歧’。
不过我可以确认的是,语言的选择背后是文化的话语权争夺。当黎翊云女士用英文书写被异化的中国形象时,我会选择用母语捍卫叙事的准确性。
如果这被解读为‘爱国标签”,那我希望更多作家能拥有这种‘标签’——让汉语不再是被翻译阉割的附庸,而是承载本土经验的脊梁。”
顾琳松了一口气,又可怜巴巴地望向师父,杨卫华只能又解释道:“这个问题虽然看起来‘攻击性强’,但很明显是在张潮预设的框架里……”
记者问答进行了短短的20分钟就结束了——再不结束,后面几百个读者可就要“造反”了。
随着发布会环节一个个地展开,读者们的情绪一点点被调动起来,此刻他们已经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期待,只想早点读到《原乡》了。
签名售书环节正式开始!
这些读者,包括几乎现场的所有记者,都事先交了29元,可以直接在工作人员手里领书——这是张潮的坚持,新书绝对不能送,只能卖;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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