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其实我是在渡边老哥找我以后,才匆匆忙忙地找了一本你的来看,是和《刑警荣耀》一起出版的《少年的巴比伦》,好像是你19岁的时候写的?”
大江健三郎一边说着,一边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本书,正是刚刚所说的《少年的巴比伦》。
“是。那是一篇杂志约稿,我写了大概一个月,写的就是我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张潮也有些感慨,这本是他纯文学的第一次尝试,还有些幼稚,在国内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了。
大江摩挲着书的封面,缓缓道:“好像所有作家都是从身边写起呢……从这本书里,我看到了张潮桑你有一种其他年轻作家极少具备的特质——
一种年轻的沧桑感。”
张潮眼神一凝,认真地看着大江。
大江也注意到了张潮的眼神,“呵呵”笑了一声后道:“看来我说对了啊。这部《少年的巴比伦》虽然有着复杂的写作手法,但我觉得你始终与里的人物——无论是陆小路,还是蓝白——保持着一段距离。
作家总是会与自己笔下的角色共情,但你似乎会在人物真正进入你的内心前将他们拒之门外,然后隔着一面‘单向玻璃’来窥探他们的生活。
这种距离,又不是海明威那种如拍摄纪录片般的冷峻,又能切实感受到你对人物的关注是有温度的……
真是一种奇妙的阅读体验,你在‘理性’与‘感性’之间找到了一种极佳的平衡。”
张潮沉默下来,他被大江健三郎的敏锐深深折服。身为世界顶尖的文学奖,他拥有着作家中都极其罕有的文字触觉,只看了他一部作品,就把握住了张潮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份特质。
身为重生者的他,一方面热烈地拥抱生命,另一方面却也对这个世界有着淡淡的疏离感。
这种疏离感,给予他一种始终处于“事件之外”的视角特点——张潮的,要么使用「第三人称」,要么在使用「第一人称」时,“我”也不是主角,而是旁观者、叙述者,和偶尔的同行者。
但是张潮又不会让自己的情绪游离于故事之外,反而会成为约束故事内核向着自己希望方向生长的框架——这种“全情投入”与“有限参与”并存的创作态度,构成了张潮这些年写作的内在支撑力量。
张潮自己当然有所察觉,但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大江健三郎是第一个察觉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张潮才微笑着道:“其实我管这叫「不在场主义」。”
“哦?”大江健三郎眼睛一亮,语气也变得有些兴奋:“这是出于你自身创作经验的总结?”
这时候负责给代表在前台办理入住的地接人员过来对年轻作家们道:“大家赶紧过来领房卡,早点放好行李……”
话没说完,就被几道恼怒、犀利的目光给把剩下的内容憋回了肚子里。
这里都是作家,当然明白这场访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就连渡边恒雄这个访谈者也不再插话,把舞台完全交给了张潮和大江两人——
张潮这是要在这次的访谈中提出一种全新的文学概念?
想到这里,这些年轻的作家们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张潮的作品销量和他的影响力迭加,可以想象,这个概念今后会有多少跟随者,若干年后,最终变成一个文学流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是真正的“开宗立派”啊!而且是当着大江健三郎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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