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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2004:独行文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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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 烛宵光影(祝大家元宵快乐!)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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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块时,常常不小心拗断整根蜡烛。

    蜡块收集来干嘛用呢?先加热铁罐,让它们融成一体;等凝固后,再用打火机点起火来。没有烛芯的蜡不会腾起起明晃晃的光焰,而是燃得无声无息,火焰近于透明,并且渐渐弥漫出一层浓厚的白烟,就覆盖在铁罐的口沿,像笼着山峰顶的雾,久久不散;还会有一股好闻的燃烧味氤氲在鼻端。就只这样了?是的,就只这样。现在想来,其实无趣得很,至少不如收集它们时那般有趣。但我们依然年复一年,乐此不彼。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哀楚——年纪越大,取悦自己就越复杂,甚至越昂贵;童年那种简单如一加一等于二的快乐已经被我们质押给岁月,换来了世故与沉默,无法赎买了。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儿戏”?也无从考证。但大概是因为过去点烛颇费,让孩子收集一些蜡块回来,再自家捻上灯芯,即可省出一笔开支。只是等我开始玩的时候,家家户户早普及了电灯,除了大风雨天停电外,已用不上蜡烛了。但这习惯仍留存下来,成了孩子的游戏。现在登高山做元宵还点那么多蜡烛吗,还是已经换了内置灯泡的烛形电灯?登高山的孩子还会捧着瓶瓶罐罐在烛台下钻来钻去,搜集蜡块吗?我想已经不会了吧。但他们也必创造了独属于自己的简单的快乐,所以不用像一个自作多情的大人一样去自以为是地感慨和伤感。

    待烛蜡收集告一段落,元宵夜的欢乐进入了第二重奏:开始放露天电影了!这习俗原应是请一戏班,在祖宗面对的空场上搭台唱戏。戏,我们孩子可不爱听:台上几个生、旦慢吞吞地走来走去,又慢吞吞地抬手抬脚,口里慢吞吞地咿咿呀呀(我们是半个字也听不懂),有什么意思啊?如果还是唱戏,我们一定早早回家睡去。放电影就有趣多了,想必祖宗们也不介意与时俱进,看中外明星在他们面前唱念做打。最开心的自然是我们这些孩子,一看到放电影的师傅在空场上支幕布、架放映机,我们就急急忙忙回家去搬凳子——电影随便看,座位可得自己占。

    此时祖宗们已经歆享了子孙的牲醴和香烟,与我们一起赏用这光影的盛宴。所放电影多是香港的武打片、功夫片,李连杰、成龙、洪金宝们都是常客。《黄飞鸿》《新少林五祖》《新龙门客栈》《A计划》《飞鹰计划》《红番区》……讲究一个热闹、喜庆。悲剧、鬼片、恐怖片自然是不放的。祠堂烛火辉煌,空场就更暗得深沉,放电影是正好的。放映机的供片盘旋转着,发出又脆又轻又密的“哒哒哒”声;前端的镜头射出一束亮过一切灯烛的光柱,打在匀速转动的电影胶卷上,胶片上小小的人像,就成了幕布上顶天立地的“巨人”;这时四周的音响也开始轰然大作——一幕幕闪转腾挪、一场场的生离死别,就在我们面前上演。

    那时候能看电影是多么难得啊!连电视都不是每家都有;有也只能收到寥寥几台。虽然电影院就在登高山山脚,但一年倒有一多半时间是没电影上映的。即使上映,也多是我们不感兴趣的国产片——从小学到初中,光学校包场看《离开雷锋的日子》,就不下四遍——我们自然格外珍惜元宵夜这“无拘无束”的观影机会。一张张稚嫩的脸,舍不得转动一下;一双双专注的眼,也舍不得眨一下。看得入神的小伙伴,微微翕张着嘴,似在品尝什么美味。荧幕的光影,在我们脸上变幻出或明或暗的妆,仿佛将我们也拉入了影片,成为了角色,共演着悲欢。

    但电影总是没法一气呵成放完的,往往放到一半,就听到远远的锣鼓声渐渐近前,元宵夜的第三重欢乐马上要穿插而入——狮队来了。这时要停下放映,大家一起到厅中去看“打狮”(平话把舞狮叫“打狮”,“打”是演示之意)。一场“打狮”通常要有两只大狮子,四只小狮子,还要有一个狮童,当然也少不了锣鼓队。

    开场是先是庄严郑重的大锣大鼓,两只大狮子就摇摇晃晃地出场了。舞一只大狮子需要两个师傅,一人顶着狮子头,要轻捷而潇洒;一人撑着狮子尾,要力大而稳重;腰间、腿上也都缚着长长密密的狮子毛。那时节,我们的狮子并不像《黄飞鸿》电影里的广东狮子那样有着毛绒绒的头颈和扑闪闪的大眼睛,而是金铜色的大脑袋上绑着红色的丝绦,朴拙得很。两只大狮子先是踩着锣鼓点大幅度的摇头、摆尾,向前跃、向后缩,这是在热身,也是在等所有观看者就位。等人围得密密匝匝后,锣鼓开始变得紧密细碎,两只狮子渐次向下蹲身、向下蹲身,首尾也从大摇大摆变成轻摇细摆。待蹲到最低,摇摆得最轻最细时,突然一声重鼓震破了这烛宵的肃静,两只狮子从地上一跃而起,开始绕着场地奔走舞蹈起来;锣、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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