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哦,”皎兔惊讶:“你是说,他先前被刺杀也是演的?”
陈迹反问道:“先前刺杀他的景朝贼子可有活口?”
皎兔摇头:“没有。”
陈迹点点头:“这就对了,他们不敢留活口。”
皎兔双手环抱,低头思索:“可他们这是图啥呢?”
陈迹思索道:“想来是要营造一副景朝恨其入骨的假象,引我朝同仇敌忾。再以使臣死在天朝疆土为借口,迫使我朝出兵增援,亦或是答应他的和亲请求。如果我猜得不错,此时应该已经有人将高丽使臣遭景朝刺杀一事传入市井,掀动抗景之民意。”
皎兔靠在空囚室的铁栏上:“还真被你猜对了,玄蛇这会儿正追查消息源头呢……可我该怎么证明他是自杀的?”
陈迹话锋一转问道:“高丽世子来到我朝之后,每天待在会同馆里做什么?”
皎兔想了想:“按会同馆记载,他每天都在抄录道经,说要呈给陛下做贺礼,别的也没干过什么特别的事。”
陈迹转身继续往诏狱深处走去,而后从怀中掏出一本蓝色账册:“高丽使臣进会同馆要搜身,随身物品要一一登记造册,进的时候是多少件,走的时候也要对得上数。所以,拿来藏毒的物件,一定是消耗品,比如他们带来的药。”
皎兔皱眉:“他们才不会这么傻,现在拿着账册去查,对方的丹药定然一颗都没少。”
陈迹平静道:“除了药,还有一件消耗品。”
皎兔好奇道:“什么东西?”
陈迹在一间孤零零的囚室前站定,他看着囚室里的人,头也不回道:“墨锭。只要用马钱子混合明胶伪造成墨锭的模样,嚼烂吞下当场就死。马钱子溶在胃里,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变成一团糊糊,药物化开后,颜色也会由黑转深青。世子每天抄录道经,谁又能分辨他到底用了几块墨?”
皎兔双眼炯炯有神:“有道理诶,他们的心思还蛮精巧嘛。”
陈迹摇摇头:“雕虫小技而已,赌的就是我宁朝没法证明。”
皎兔又困惑了:“是啊,药都在胃囊里溶了,胃里肯定一团糟,什么也分辨不出来。若要追查墨锭,他就说抄录道经时用了,我该怎么向内相证明?”
此时,陈迹所站囚室里,看书之人放下手中书卷来到铁栏边缘,笑着问陈迹:“对啊,你该怎么向内相证明呢?”
陈迹回答道:“皎兔大人你去割开尸体胃囊,取他胃液与浓茶混合,有白絮浮起即是明胶,他今天吃过的食物乃是会同馆准备的定餐,没有明胶。另外,若那高丽世子还想用毒杀人,说不准身边还有用马钱子制成的墨锭。”
囚室里的书生意外道:“浓茶竟还有这般作用?”
皎兔看向囚室里的冯先生,又看向陈迹:“你故意被捉进內狱是来找他的?你来找他做什么?”
冯先生站在囚室里负手而立,也笑着问陈迹:“是啊,你来找我做什么?”
陈迹没有回答,转头对皎兔说道:“有劳皎兔大人把我关在隔壁囚室,我有几件事要问问‘病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