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声里,还能优雅地避开飞溅的火星和碎皮。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手中的战刀生硬无比,时时刻刻都在妨碍他。
徐灋吏缩在女墙边上,正准备爬起来,忽然有一支流矢擦着他的耳廓飞过,钉在了身侧的女墙上。
他转头盯着那根箭矢片刻,忽然发出了宛如将要被阉割的猪一般的尖嚎。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之前他就听过,
不过那个时候,是别人在尖嚎,而且他也很喜欢听,觉得这种惨嚎让他心情愉悦。有个硬骨头的兵卒,被他抓住,吊起来抽到了脊椎外露时才发出类似的惨叫……
他哆嗦着摸向耳垂,却抓了满手血。原来那流矢将他耳朵上的玛瑙耳珰击碎了。
在东汉末年,涂脂抹粉并不是女子的专利,甚至男性的士族子弟脸上的粉比女性还要更厚。更白更秀气更娘化,是大汉末年的新时尚。耳珰这种原本出现在女性身上的装饰品,也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士族男性的耳朵上。
就像是地震之前一定有一些野兽鸟虫的异状一样,在封建王朝的末代之时,也一定会出现娘炮这样的奇怪生物。历史上那『牝鸡司晨』四字,或许只有傻子,或者想要让别人成为傻子的人,才会表示那说的只是鸡。
『徐灋吏!接盾!』
一旁的曹军兵卒好心的给徐灋吏扔过来一面盾牌。
徐灋吏连忙伸手去接,却没能接住,盾牌落下,砸在了他的腿上。
幸好只是一般的皮圆盾,要不然恐怕当场他的腿就折断了……
徐灋吏忍着痛,抓起盾牌。
可是……
这玩意要怎么用?
徐灋吏下意识的摆出了他出往日审讯的架势,左手虚握仿佛攥着刑签,右手持刀斜指恰似握着黥刑烙铁。这个在刑房里能把铁尺转出花来的手势,却让他的左右手相互影响,也使得盾牌吃不上力,脱手掉落,咕咕噜噜的滚到了边上,撞在了女墙上,影响到了女墙边上正在朝外怒射的曹军精锐老兵顿时失手,箭矢不知道射到了什么地方去……
『你个废物!滚远点!』
那曹军精锐老兵,没好气的冲着徐灋吏吼道。
若是昨天,这些曹军老兵多少还给徐灋吏几分的面子,但是现在么……
徐灋吏瞪圆了眼,觉得自己遭受了莫大的侮辱!
他竟然敢叫自己是废物?
这老兵,懂不懂汉律十二章?知不知道颍川地方法?明白不明白雒阳城暂行规定?竟然敢对自己大声吼叫?这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子威严,丞相威名,使君威仪,还有自己的威风了?
他并不知道,普通民众和兵卒『尊敬』他,并不是真的就因为他有多么大的能力,多么高的名望,而是普通百姓和兵卒还寄希望于能有一点的秩序,来保证普通百姓和兵卒的安稳生活。
而当下这样随时都会死的场所,又有谁会特别在意什么『律法』?
生死,才是最大的人世间的『律法』!
徐灋吏感觉受到了侮辱,正要准备和那个曹军精锐老卒理论,耳边却传来了同样的呼喝声,『你个废物!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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