耘却觉得那些硝烟已经渗进东门女墙砖缝之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忍不住有些战栗。
在潼关之战当中,他亲眼看见同乡被炮弹掀起的石板拦腰截断,上半身拖着肠子爬着,哀嚎着死去……
他宁愿被刀枪所斩杀,都不愿意被火炮轰炸得死无全尸。
『王军侯,我们要调去西门么?』
忽然之间,一旁兵卒的提问,吓得王耘差点撞翻了箭囊。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箭囊,伸手扶了一下,咳嗽了两声,『这要看满使君安排……』
『能不能不去西门啊!』
『去那个门也不是王军侯能说的算……』
『而且谁知道明天骠骑军会攻打哪个门?万一来……』
『呸!呸!闭上你他娘的乌鸦嘴!』
『这年头,能多活一天就算一天了……』
『……』
兵卒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似乎是用这种方式来抒发自身的压力。
可是王耘身上的压力,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低着头,扶着箭囊,手指下意识的摸索着箭囊里面的狼牙箭矢。
忽然之间他心中猛的一跳!
他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发白,然后手指急速的扒拉了一下箭矢,让那些箭矢有些散乱,交错。
想要绑上书信之后依旧能射得远,不至于半途掉进护城河里面,当然要有好弓箭。
弓是他自己的,但是狼牙箭矢是配发的……
坏了!
王耘迅速的左右瞄了一下,似乎周边的兵卒都在议论着白天的西门攻势,没人注意他的箭囊。
王耘站起身,左手掩盖着箭囊,走出了临时的歇脚地,转了两圈,便是到了屯放备用兵器之处。
这里没有军校所用的狼牙箭,但是有一些普通的扁头箭矢。
王耘抽了几根扁头箭矢,插到了箭囊之中,然后发现扁头箭矢和狼牙箭矢不仅是长度不一致,而且连尾羽都不一样,插在箭囊里面反而更加有明显的差异……
『该死……』
王耘无奈之下,又只能将那些扁头箭矢重新拿出来。
『你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在屯积处响起,吓得王耘一个哆嗦,箭囊散落一地。
『是我,是我……』伙头军校连忙说道。
王耘吐出一口大气,『妈蛋,你要吓死我?!』
伙头军校走了过来,『明天就可能要调走了……怎么办?』
王耘站着,身体一半在阴影之中,沉默了半晌,『我……我刚才找了个机会去看了一眼暗渠……暗渠之中的铁栅栏……被锯了一半……』
『什么?!』伙头军校哈了一声,然后眉飞色舞起来,『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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