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耘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他的叹息声在尸棚里面回荡,似乎隐隐约约有冤魂的回响。
『军侯……真要走这一步么?』
在尸棚之外,伙头军校的声音从阴影里飘出,手里陶碗盛着小半碗的水,『姓徐的,今天杀了三个「通敌」的……这要是被那些狗东西发现了……』
没有酒,只能用水来替代祭品了。
王耘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晨间巡视时,看见徐都尉的手下在拆民户门板当柴烧。
那些曾经贴着『国泰民安』,『阖家吉祥』的门板,最终变成了曹军上等官吏和军校用来取暖的篝火。
『你这是……』
伙头军校的声音忽然像是被掐断了一样,他看见王耘正在用那什长凝固的血,在那半截素绢上画着雒阳城的布防图。
十余年的军旅生活,让王耘即便是闭着眼都能画出雒阳城内大概的布置情况。
而那些腥臭紫黑的血,似乎是在这布防图上裂开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