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阙门之下,火油将熄的余烬里飘着人肉焦香。
徐灋吏的獬豸冠歪斜着,坍塌着,
没有人天生就是良善,也没有人活着就是为了一辈子做恶。
良善和邪恶,都是相对的,而在两者之间,则是屁股。
徐灋吏的屁股也不是天生下来就是歪的,但是他从小生长的环境,学习的知识体系,身处的政治环境,决定了他的屁股绝对不可能和普通百姓兵卒是一样的。
即便是徐灋吏的童年,少年,抑或是求学时期多么痛苦,经历了多少的折磨,但是他依旧不会觉得这些是统治阶级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混沌的话语,偏差的认知,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也不是他天生就如此,而是他的环境,他身边的人给他施加的影响。
如果在一个成长环境公平,晋升渠道通畅,不存在剥削的社会框架下,个人的贫穷确实大概率是懒惰和不够努力,但是如果是恰恰相反呢?如果周边所有的论调,都是三分真七分假,甚至只有一分才是真的呢?他在这样的环境当中浸染得越深,也就越发的变成了这个环境的颜色。
徐灋吏记得他的开蒙恩师,最后给他说的话……
『小子识之,律令者,饰非之帛也。』
那是他的恩师临死之前的顿悟。
权贵才是掌握律法的解释权,春秋断狱,给与了他们足够的权柄。
他恩师非要争辩一个对错,最后就被砍下了脑袋。
于是,看到恩师的脑袋在地上弹跳,徐灋吏也『悟』了。
他开始明白,大汉律法其实不值一文。
他开始收钱。
第一笔钱,徐灋吏记得,收的是『颍川荀氏杀僮仆案』。当时他身上穿着的葛布衣袍袖口已经磨出毛边,接过了荀氏管事推过来的木匣,然后他将『主溺杀仆』改成了『仆失足溺』……
木匣里面的那些马蹄金,温暖了他的心。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不再贫穷了。
华丽的服饰和精美的菜肴,也不再是他的问题。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徐灋吏喜欢将那些钱财金银藏在经书律卷里面。
用圣贤文章包裹赃物,从此成了他的习惯。
他开始胡乱判案。
他遵循的,也不再是律法,而是某些人的某个招呼,某个官吏的某个暗示。
每一次的心领神会之后,他都能得到相应的报酬。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出入高档青楼,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开始什么都是要追求健康,品质,享受,并且嘲笑那些依旧贫穷的吏员都是榆木疙瘩。
而现在,当血腥和肉焦的气味,从宫阙门缝之中渗透进来的时候,徐灋吏的心也是噗噗乱跳了起来,他再一次的开『悟』了……
跟着满宠,肯定完蛋!
满宠允诺的援军尚无踪迹,骠骑兵卒的刀枪已经是近在咫尺。
徐灋吏跟着满宠,每天低头弯腰撅屁股,真的是为了实现满宠的理想,要为了大汉社稷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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