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房门口停下,心不跳气不喘,除了面色有些微红。
黄泥房小的可怜,本就赚不着几个钱的看门人自然顾不得装饰。
徐安忍推开门便是一览无余,一张破旧的橡木桌子和一张没有被褥的床席便构成了整个内饰。
徐安忍来的次数也不少了,并没有半分惊讶,只是早些时候没见到林端阳,在这里也未曾看见他的师傅,不由得有些遐想。
少年推开厚厚一叠压在橡木桌上的信件,徐安忍先是一把一把地寻找着信笺上的姓名里头是否有着属于他和林端阳的信件。
搜罗一圈无果后,徐安忍提起一旁早已备好的箩筐,手臂一挥便把一堆一堆的信件扫到了箩筐里头,接下来便是独属于徐安忍一个人的在街巷里的穿梭。
除了父亲外出第一年的除夕夜里,徐安忍记得娘亲脸色格外的圆润,一只手心里死死攥着一张纸,另一只手里则是握着“几张纸”。
往后的几年里,娘亲那般好的气色是一年不见一年了。
直到徐安忍娘亲去世那年,徐安忍也才九岁。
徐安忍仍然记得弥留之际的娘亲在提起父亲的时候明明因为缺少营养而凹陷的眼窝却还是能闪过光芒,徐安忍也依旧记得娘亲叮嘱自己一定要等到父亲的人,至少也要等到父亲的信。
这一等就是六年。
为了完成娘亲的弥留心愿,等到一封父亲的信大概也是徐安忍愿意接这趟摆明了出力又吃亏的缘由。
至于林端阳,徐安忍从未从林端阳口中提起对林父的思念或是回忆,不过徐安忍也仍然会不耐其烦地一封一封帮忙找一找林端阳的信件。
拾缀完了信件,徐安忍便开始了挨家挨户轻车熟路地送信。
一门一户走着,
在少年心中那一颗想要出了外界好好看看的心,
也在一深一浅的脚印中悉数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