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恨不得把海瑞按在污泥臭坑里,再狠狠踩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
实际上这些御史无非是某些世家豪强们豢养的走狗,在海瑞主持公正,严惩了这些世家豪强们后,跳出来想方设法替恩主们报仇。
朱翊钧体会到海瑞的愤怒。
这些原本主持公道、抑强抚弱的御史们,屁股坐得这么偏,还怎么为黎民百姓们主持公道?
朱翊钧知道海瑞确实有缺陷,他事母可谓到了愚孝的地步,对妻妾子女却严厉到了苛刻无情的地步。
海瑞自小丧父,全靠母亲含辛茹苦抚养成人。他如今刚直不阿的性格,正是其母培养出来的。
海瑞对妻妾子女苛刻,确实不近人情,让人侧目。可是这总比他纵容妻妾子女,依仗权势为非作歹,如严嵩、徐阶一般要强吧!
海瑞对妻妾子女无情,对自己更是苛酷,但对母亲至孝、对大明赤忠、对百姓大爱。
这难道还不够吗?
朱翊钧开口道:“海公激愤,朕能体谅。这些狗屁御史以己之心度公之腹,他们心里只有自私自利的小爱,根本不懂海公的大忠大孝和大爱。”
海瑞双眼瞬间变得微红,站起身来,恭敬地叉手长揖,“臣能得皇上这一句话,就算粉身碎骨,也无憾了。”
朱翊钧挥挥手,祁言连忙上前去扶住海瑞。
“海公心里有慈母,有大明社稷,有天下苍生,唯独没有自己,没有自己的妻儿老小。海公,你为大明社稷和天下苍生呕心沥血,克己绝亲,但朕不能这么无情。”
海瑞流着泪说道:“皇上这些年,待臣家母和妻儿如亲人,每月定时差人嘘寒问暖,询衣查米。
万历元年,家母突然染病,皇上当即请太医院太医上门医治家母临终前拉着老臣的手,切切叮嘱。
你受世宗、神宗和当今皇上三朝之重恩,唯有肝脑涂地、赤心奉国才能报之万一。”
朱翊钧起身,扶着哽咽的海瑞坐回到座位上,又接过祁言递过来的温水拧干的毛巾,呈到海瑞跟前,双目微红地说道。
“海公,你是皇爷爷留给朕的纯臣。看到你,朕就会想起皇爷爷对朕的悬悬而望啊。”
海瑞一把接过毛巾,双手捧着,整张脸埋在毛巾,发出呜呜的痛哭声。
声音如怨如诉,在室内怆然回荡。
过了一分多钟,海瑞抬起了头,脸上的皱纹和老人斑里充满了坚毅,声音微微嘶哑着说道:“皇上,我们继续说御史台的事。”
“好!”朱翊钧坐回到座椅上,欣然答道,“面对这样的乱局,海公认为改变?”
海瑞斩钉截铁地说道:“分拆!”
“分拆?”
“对。御史台有名无实,可以废除,司理院从中枢御史台、地方按察司分出来,可以单独为一院,也可以挂在大理寺名下。
它可以不位高权重,但必须单独运作,中立公正,不受影响和约束。
而且不仅不受其它衙门影响和约束,上下级也尽可能少影响和约束。
比如按例,一般民事案件由县司理院审理,从开始审理到结束,上级司理院不得干涉。只有等初级司理院审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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