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些什么,站在甲板上的水手和桨手们轰声应了一句,笑着散开。
挑板被取下,缆绳解开,丢回到船上。
四位水手分别在船头和船尾,用竹篙撑着岸堤。在他们娴熟的操控下,原本朝上的船头在河面上调了一个头,朝着下游。
船长大喊了一声,桨手和水手们齐声大吼一声,唱起了乌江船调:“嘿咗!嘿咗!嘿作冲啊!”
船桨随着号子节奏划动,号子喊得越来越快,船桨划得也越来越快,船速也越来越快,不过一分钟,船只冲进河中间,顺着最急的河流,猛地向下漂去,比刚才逆流而上时的船速要快十几倍,如同离线的箭,嗖地就远去。
只剩下高亢急促的吼声还在江面上回荡。
“嘿咗!”
看到船只远去,消失在江面的烟波中,李明淳和丘弃浊不由自主地长舒一口气。
“其实城里的粮草辎重够坚持三个月,三个月啊,湘西的援军爬也该爬来了。何必叫这些船夫们,冒着风险来回穿行。”
丘弃浊看着李明淳,“子明,你这是拿着几十号人命在当诱饵。”
“那又如何?”李明淳不在意地说道,“我们整个思南城就是一个大诱饵。只不过我用官码头钓杨兆龙,督宪用思南钓播州,钓杨应龙。
清涟,慈不掌兵!”
丘弃浊长叹一口气,正要说话,听到远处响起一阵阵牛角号声,接着是杂乱的高喊声,闻声转头一看,脸色跟着一变。
官码头两边各有一道泥土垒堆的堤坝,高出江岸三四米,用来抵御汛期会上涨的乌江水,免得冲进岸边的田地里。
守军在这两道堤坝上面竖了一道半人高的低栅栏,在堤坝前面修筑了两道两米多高的高栅栏,全部是用木桩扎制而成,非常坚固。
号声响过,播州土兵在头人和军官的驱赶下,十几人一队,举着盾牌,拎着苗刀,挺着长枪,沿着坝埂,踩过稻田,缓缓向官码头边上的堤坝走来。
在他们的后面,跟着数百上千的弓弩手。
离堤坝还有五六十米,播州土兵的弓弩手对着堤坝射击。箭矢在空中发出瘆人的呼呼破风声,向堤坝飞去,有一部分钉在低栅栏上,发出梆梆的声音。
思南城守军站在堤坝上,躲在低栅栏后面,举着盾牌,居高临下,对着被高栅栏拦住的播州土兵张弓射箭。
箭矢在空中飞来飞去,栅栏前面,时不时有播州土兵中箭,倒在泥泞的田地里。鲜血慢慢流出,在泥地水田里弥漫开,鲜艳的红色没一会就变成了黑褐色,跟泥土一个色。
土兵举着盾牌,在泥地里趟着脚步,走到第一道栅栏跟前,举起苗刀和长柄砍刀,对着伤痕累累的木栅栏砍了起来。
一队守军在军官的指挥下,列队站好,把鸟铳架在低栅栏上,对着聚集的播州土兵,砰砰的打了起来。
鲜红的血花在空中绽放,五六人应声倒下,其他土兵接过他们的盾牌和砍刀,继续在泥泞和鲜血中砍栅栏。
箭矢破风声一直不停,时不时有铳声响起,播州土兵陆续倒下,他们的同伴把伤员和死者拖到后面,蒙着头默不作声地继续砍栅栏。
终于在二十多分钟后,播州土兵付出了伤亡一百多人的代价,把第一道栅栏砍出七八个缺口,土兵们从缺口挤进来,走了四五米远,又被第二道栅栏拦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