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下了旨,因平西王爷南征北战,膝盖有伤,所以平西王面圣时免礼。
在别人那里,皇帝赐块肉,都得拿回去腌了供奉起来当个传家宝,皇帝给了什么恩典,都会诚惶诚恐。
可平西王是当真了的,
你让我骑马我就骑,
你让我免礼我就免;
皇帝给我什么,我就拿什么,我就用什么,也就受什么。
哦,
除了一个,
那就是皇帝要是赐予什么“免死铁券”的话,那王爷是绝不会信的。
皇帝伸手,想要拉王爷上輦。
王爷瞥了他一眼,没接;
这也不是摆谱,自己一个大男人,外加身上的玄甲多沉呐,借皇帝的力,皇帝摔不摔他不晓得,自己怕是得跟着摔一跤。
御輦台阶处,王爷从貔貅背上直接落下,走到了上头。
皇帝上前,伸手,抱住了郑凡。
王爷双臂依旧张着,没和皇帝一起来一场见面抱礼。
好在穿着甲胄,隔着厚厚的一层,否则真有些腻歪。
“行了行了,过了过了。”
王爷提醒道。
皇帝开口道:“刚你过来时,我在心里头就想着该怎么和你打这第一个招呼,发现都不合适,干脆这样直接一点。”
皇帝撒开手的同时,握拳,在王爷胸膛护心镜的位置敲了敲。
“姓郑的,你长高了。”
“你也更胖了,刚在前面乍眼一看,我还以为许文祖造反黄袍加身了呢。”
“噗通!”
后方帘子后头站着的颖都太守大人跪伏在地。
老许是个脑袋很灵活的人不假,但依旧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曾忠诚于镇北侯府,在镇北侯明确表示不会争那把椅子后,就踏踏实实地做起了大燕忠良。
郑凡一直嗤之以鼻的那些敬畏,许胖胖是真的一直秉持着的。
“来,进来喝口水。”
自打平西王现身后,皇帝就没再自称过“朕”。
御輦内,很是豪华。
不过,在外人看来,最豪华的是那拉动御輦的三十六头貔兽,可谓尽显天子尊贵。
但郑凡清楚,那三十六头貔兽是个憨憨,是御兽监培育出来的样子货,冲锋比不得普通战马,耐力比不得驮马,真就图一个仪仗队的作用。
当主子进輦后,貔貅晃动着自己身上亮晶晶的甲胄,在这拉御輦的三十六头貔兽面前,矜持且优雅地踱着步。
掀开帘子,进来时看见一座肉山跪伏在角落。
郑凡上前,将许文祖搀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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