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裁动了动手指,问尤兰达,那位金色眼睛的公子,在伦敦是什么身份——只换来尤兰达满含蔑意的哂笑。
笑他不‘纯粹’。
到了这时候,还问这些。
也笑他不‘直接’。
倘若真要问,为什么不一开头就问。
优柔寡断的,却对别人冷漠至极。
“他是个好人。”
“从脸上可看不出来。”章玉裁低语。他暗示尤兰达要提高警惕,尤其是金眼的男人,绿眼的女人——两个人都有不俗的身手,谁知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
皇子还在身边。
“他要是能想的和你一样多就好了。”
尤兰达不禁感慨。
自己这又笨又聪明的朋友和仙德尔描述的一模一样:他们是一伙‘疯子’,各有各的‘不正常’。
更何况。
现今看来。
这伙人中,最危险的可不是罗兰和范西塔特小姐。
“章大人。”
“嗯。”
“我的家仇是国仇吗?”
少女忽然问道。
章玉裁沉默。
尤兰达的意思是:他的父亲因香膏而癫狂,引火而焚,导致兰家上下数十口死于烈焰——到底来,究竟是香膏,是洋人,是秽教的罪过…
还是…
其中有别的隐因?
今夜之前,作为长庚司都司的章玉裁可权势不小。倘若他真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因某些缘故耽搁、乃至不可提、不可见面,也该差人调查此事才对。
他知道答案吗?
“…你不该回来的。”
章玉裁没给她答案。
一瞬间。
尤兰达释然了。
她终于放下了心里沉甸甸的担子。
“我有时想,家仇究竟要到何时才算结束——杀尽了洋人,还是让天下再无烟土?白莲的愿望并非我的愿望…”
章玉裁急声:“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想听见那句‘愿望是和心上人安度一生’。
“愿望…”
尤兰达抬起头。
视线穿过层叠的枝叶,望向天幕上的半轮银月。
“回到那个烈焰滔滔的夜晚。”
也无需冯虎救得一命。
“夜深了,章大人早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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