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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尘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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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河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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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季昂将桌上凌乱的书本收拾起来,点燃灶火做起饭,不时的探头看看隔壁屋里住着的爷爷,神态柔和,将今天好不容易换来的一小包药粉加到粥里,又似乎是害怕烫到老人家,先吹凉了些许才端出来。

    “爷爷,起来吃饭了。”扶起爷爷的后背,轻拍两下,季昂眼中的担忧却是掩饰不住,他怕自己不在家里没人照顾,更怕这活计来的钱不够医治自己的至亲。

    “小昂,你是不是要离开了。”被叫醒的老人顺了顺气,端起碗喝了两口,很是自然的问着,他太清楚自己这个孙儿的脾气秉性了,一看对方神不守舍,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而家里被打扫的这么干净也就代表着,短时间内季昂怕是不会回来了。

    “嗯,洪岩给我介绍了一个短工,说是能赚到给您治病的钱,我就答应下来了。”知道自己瞒不过,季昂索性承认了要去打工,看自己爷爷似乎并没有反对,也不由得心里一安。

    “傻孩子,你本就该去追求自己的未来,之前一直是我绊住你了,既然你要出门,那。。。”似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东西,老人起身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抠出一个盒子,因这盒子本身就是灰棕色,又染了灰尘,不知情的人怕是也只会认为这是一块墙砖罢了。

    “这是你爹当年留下的一块玉佩,玉只有半边,另一半在那凰州,你曾经的未婚妻手上。”

    “未婚妻?”似乎才知道自己有婚约,季昂眉头一皱,想起从小因为家里贫穷被各种人看不起,他自然不会相信这所谓的未婚妻能帮到自己,可是看爷爷那认真的样子,他只能收下了玉佩。

    “孩子,你要记住,这红尘是炼狱,有的人沉迷其中放弃自我,有的人则奋力抽身,却被红尘击败,我不希望你沉沦,却也没奢望你能脱离,只求你快快乐乐,做一个正直的人,永远不要被他人左右。”

    看出爷爷的不对劲,季昂心头一慌,上前三步并两步搂住,却感觉到体温,慢慢降下来了。

    “爷爷!!你不要吓我,我这几天带你去看医生!”生怕来不及,季昂一把抱紧老人,又找了一块方布盖在他身上,希望能减缓温度的流失,可还是改变不了气息的衰弱,以及老人生命的流失,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医馆时,听到的却是如回光返照一样的爽利笑声,还有柔和的话语:

    “傻孩子,这红尘,你终究要一人去趟,爷爷会为你祝福的。”

    之后就是安静,没有了对话,没有了哭笑,甚至,没了呼吸。季昂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卡着发不出声,想抚摸爷爷,却在碰到脸的同时,发现了那已然没了脉搏的事实,他终究,还是没了唯一的亲人。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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