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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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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惜身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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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傍晚,我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虎落平阳的不甘一阵阵的催着我的心跳,让我几欲暴怒。“我坐在芝加哥顶级商业区三十二楼的大平层办公室喝康帝的时候,你们这群瘪三还在吃泡面。你们也配指摘我?”坐在地铺上,我冷冷的想着,彷佛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受害者。的确,人都是狭隘而侥幸的,我也不例外,绝大多数时候我们并不能公正的审视自己和命运的位置,从而走向错误的道路,在这条死路的尽头,我们怨天尤人,却从来没想过是其实是自己一步步走到这里。

    “没事儿子,只要爸还活着,再不济,咱们家还有一口粥喝。”父亲对我说。

    “你根本不懂我想要什么,你也不知道我曾经得到过什么。”我低头喃喃道。

    “不论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好好活着。”父亲殷切的看着我,希望得到我的一个肯定。而太过沮丧的我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而是点燃一支烟,扭头关上门。

    一晚枯坐,清晨我来到客厅打水喝,父亲正在客厅里扎纸花,就是那种清明节烧给逝者的东西。父亲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出门,一时间有些窘迫。

    “你怎么在做这个?”我不能理解,四十多岁正值壮年,有着闲心思不如把出租的厂盘回来做生意。

    “贴补家用,一朵花两毛钱,我觉得还不错。”父亲两手都沾染了纸花银色的涂料,面前巨大的一摞,大概是一晚上才扎好的的。

    “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怎么回事,以前的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怒不可遏,更多的是害怕,我很怕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家就散了,即便我是如此的看轻他们。

    “腰肌劳损而已,不能长时间走动,这个活能让我坐着干,再说也是帮朋友的忙,他手底下很多小年轻都不做了,怕赶不上交付日期。”父亲一脸讪笑,讨好的说道,这种卑微的神色让我心疼难受。

    我没有接茬,出了门,来到一家饭店门口坐着。六点半,老板骑着单车来开门,见到我连忙堆笑:“哟,您来这么早,久等了久等了,请进吧。”我起身连忙说:“老板我是来找工作的,我看你贴的招工启事,我觉得我能做。”

    老板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转而用一种近乎嘲讽的语气反问:“年轻人都怕苦,做不长的,之前已经有几个你这么大的大学生干了一半就不做的,你能行吗?”

    我连忙点头陪笑:“我可以的。”

    老板丢给我一副皮手套:“后厨那里有很多碗,你先洗起来,工钱在慢慢谈,你要是不高兴,现在就可以走。”

    我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接过油腻腻的皮手套,戴在手上,跟着老板来到后厨,开始洗碗。平日里,我最讨厌的就是洗碗,这件事一直是阿凯在做。想到这里,我的鼻子酸酸的,抬起头,呼吸冰冷的空气,平复内心的落差。

    忍受刺鼻的气味,油腻的手感,刺骨的冷水,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活着就是要做大事,惊天动地,浩气长存。如今,我才明白活着就是活着,维持到最基本的生存就满足了活着二字的注解。这世道注定是欺软怕硬,狗仗人势。倘若你现在风光无限,那就要在风光之时秉烛夜游,在极乐和狂喜中挥霍自己的生命,这样才能在落难之日说上一句老子不枉此生。

    最终进入生命最颠沛流离的一年,是秣马厉兵的一年,这一年意识到一个人要诚而不欺的面对自己的曾经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苍白的反抗,进而更苍白的妥协。

    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半了,我脱去占满油烟味的毛衣丢到洗衣机里,走进浴室冲凉,洗去附着在皮肤和心头的油脂。在浴室里,我想到老板关门前递给我一张五十块钱,让我明早早点来。我放声大笑,花枝乱颤,一度发出鸡鸣。笑着笑着我的内心充满悲哀和荒凉,我蹲在浴缸里抱着自己,捂着嘴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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