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两份工作的事情告诉父亲,父亲满意的笑了,他抚摸着我的脸:“死前知道儿子为了老子这样拼命,这辈子值了,真的值了。”
新年快到了,上班的路上能遇到不少大包小包买年货的人们,他们脸上带着欣喜和欢愉,小孩在街上三五成群的玩闹,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抽旱烟。在外打工的男人们回到家里,一家人有说有笑,是不是传出哄笑。拿到工钱给老婆买了新衣服,给孩子买了新玩具,一家人走在街上,那种底气和光彩是盖不住的。我亲眼见到一个男人从钱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大钞在银楼买了一串黄金项链给老婆带上,女人娇羞的推开,捂着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男人搂过女人给她戴上,一旁不懂事的儿子坐在地上玩着玩具车。
坐在天井里洗碗时,我接到了后妈的电话。飞速跑回家时,父亲已经失去意识了,倒在客厅里。没多久医护人员把车开进后巷,抬着担架把他带走。因为小花的关系,我让后妈在家,自己跟着急救车去医院。路上,急救人员一边做心肺复苏一边询问:“你知道患者是因为什么晕倒的吗?”我紧握父亲冰冷的手:“他患有三期肝癌。”
“患者患有三期肝癌,失去心跳脉搏,正在cpr,目前怀疑是疼痛休克。”他对着肩膀上的对讲机说道。“收到,急救窗口在c30。”急救中心传来指令。救护车飞速奔驰在土路上,那位急救人员满头大汗,努力的按压胸口,做着心肺复苏。“别慌,我们会尽全力的。”他看了眼六神无主的我。
五分钟,车就到了急救窗口,等待的医务人员推着担架进入急救室。“患者家属请留在此地。”一个护士对我说。我呆立在原地,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先生,这里是无烟区。”“不...不好意思啊。”我缓缓把烟放回去。医院里的科室门贴着大大的福字,眼前是忙碌的医生,挂水的老人,躺在担架上跌断腿呻吟的孩子。各种烦杂的声音揉搓在一起形成巨大的轰响,此时此刻我只听得见嗡嗡的耳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摩挲着双手,手上湿漉漉的冷汗。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一个医生走过来,对我说道。“急性多器官功能衰竭,回天无力。”他站在我面前,平静的宣布。
“哦,哦,我知道了。”我站着不动,眼前的光一点点暗淡下来,视线收缩,昏天黑地,天旋地转。
大年三十,鞭炮声不绝。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回家过年,偌大的建筑只有我和后妈坐在冷柜前陪伴父亲最后一程。
“那天他刚过完二十五岁的生日,吃了挂面,出门丢垃圾。看到有个篮子放在垃圾堆旁边,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婴儿。他事后和我说他自己绝对不是第一个看见你的,但那一刻他萌发了收养你的念头,多可怜的小生命,那时候你躺在篮子里还冲着他笑呢。”后妈声泪俱下的叙述着。
“二十五岁,他自己还是个大男孩,怎么带着一个小宝宝生活?你爷爷奶奶极力反对,因为这样还怎么找女孩结婚。你爸一气之下搬到我的房子住,我和你爸是学校里的铁哥们,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死党。左邻右舍都没有刚生孩子的,我就给你买了奶粉,你倒是什么都吃,身体也好,胃口也棒。你爷爷那时候有钱,打算给你爸买块地自己建厂做生意,因为你爸不同意丢掉你,所以这件事就黄了。他自己也有骨气,起早贪黑等三轮车送货,风吹雨淋的,黑的像个泥鳅。我平时上班就拜托邻居李奶奶照顾你。说来好笑,我那时候还没结婚,整体带着你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难免被人说闲话,一来二去,都没人和我谈恋爱了。真的,那时候我好恨你爸爸。”
我递给后妈一根烟,她擦掉眼泪眼泪,接过,夹在手上:“你爷爷是好面子的人,怎么会让你爸爸蹬三轮车给人送货,于是就把地买下来,让你爸爸建了一个娃娃厂。你看你小时候锦衣玉食的,从来就不缺钱。那时候你爸有钱,社会上很多姑娘都想和他处朋友,你爸担心她们会对你不好,毕竟你还那么小,一一拒绝。时间一长,就没人上门了。因为这件事,你爷爷奶奶和你爸爸就不来往了。你小时候没见过爷爷奶奶对吧。”
我坐在灯光里,眼泪止不住的滴落。“生意做得不错,短短几年,你爸就买了一套房子,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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