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大门前。
这时候,提着扫帚簸箕的少年,才发现一场淅沥春雨过后,王老头院落的檐头雪已经消退的三三两两,除了个别冰棱依旧坚挺外,已然没了可供清理的地方。
少年不免有些期待和执着落了空处的难受滋味。
不过徐安忍倒也坚持,踩踏起的春雨和着黄泥,颇为生硬地试图用手中的扫帚,拍去屋檐下挂着的冰凌。
可惜徐安忍的身高还是不够高,比起从小相识的林端阳来说,虽然仅仅是晚见了两年的太阳,前者的个头,却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因此哪怕是徐安忍一次又一次地使出吃奶的力气跳起,距离那片冰凌始终是一线之差。
隔了一扇紧闭大门的老人,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外蹦跳不停的少年。
老人原先就很是慈祥和蔼的面容下,此刻更是如同菩萨低眉善目般,
双手合十,佛音轻颂,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亦作如是观。少年郎,事出本心耳,唯求穷力!”
屋门外的徐安忍如同福至心灵般,腼腆地笑了笑,不由自主地摇摇头,下一刻竟是蹦的足够高了,正正好好能够揽去那些冰凌!
“吱”的一声,
那个自从来到小镇百来年的佛国天下里的大佛陀,那个从未有过喜笑于色的佛门魁首,此刻竟然是破天荒地有些笑颜,苍然道,
“徐安忍,进来坐坐?喝口茶?”
老人就站在大门口,立在门槛内,看着徐安忍。
那个手执笤帚的少年,再次摇了摇头,婉拒了老人的邀约。
老人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少年拒绝自己的不忿,反倒是从最初的遗憾之意转为了最初的无喜无悲,小无相模样。
随后少年自顾自地敲碎那一根根冰凌,又用带着的笤帚扫尽了满地冰渣子,最后则是在老人的注视下,小跑着离去。
老人没有着急关上门返身回宅邸,而是缓缓地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分别踏出门槛。
而后老人抬起头,望向远方的蜿蜒街道,视线浑浊。
在这片烟雨下的小镇里,由近及远,自清晰到模糊,老人就这样目不转睛,看着那个冒了淅淅沥沥春雨,践踏起泥水的少年,
一步一水花!
形若耄耋老朽的佝偻老人,这一刻才是皱纹遍布的脸上寻了一处干净处,真正意义上,挤出一丝笑意:不取于相,如如不动。
老人弓着背,转身踏进宅院,
一步一莲花!
......
春雨说下就下,毫无章法!
初春的细雨是绵绵不断的,肯定不会如同夏日里的黄豆那般大小,但是细而密的特点也直叫人无处躲藏。
此时此刻,冒着细雨,在街头巷尾穿梭的徐安忍像是怀中抱了个婴儿似的弯着腰,步履蹒跚。
至于徐安忍为何这般狼狈,自然是因为怀里揣着的是他方才在酒肆里为吴先生备好的一壶烧黄酒和一碟先生爱吃的杏花糕。
吴先生爱吃甜食,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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