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曈抿了抿唇,没说话,起身进了小院,不多时又走出来,把一封信交到杜长卿手里。
“明日我就走了,”陆曈道:“走之前,这个给你。”
杜长卿酸得龇牙:“咱们之间就不必写那些叫人起鸡皮疙瘩的话了吧。”
“这是四副方子,每隔三月,你按方子做一味成药。仁心医馆想要在医行有一席之地,光靠‘玉龙膏’和‘纤纤’是不够的。”
杜长卿一愣,猛地坐直身子,失声开口:“方子?”
若真是成药方子,其价值恐怕远远高于他赠给陆曈的百两白银。
一边的苗良方也颇感意外。方子这样珍贵的东西,为何陆曈总是如此随意就送出,她那位高人师父究竟还有多少不知名的医方,看到好徒儿如此浪费,九泉之下真的不会心痛么?
陆曈没理会杜长卿的震动,看向站在一边的阿城,笑笑:“杜掌柜有闲时,不妨也教教阿城读书写字,能教点药理医经更好。”
“读书……还是有用的。”她轻声道。
阿城不明所以,下意识点头。
苗良方看着眼前一幕,忽觉有些眼酸,正揣测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分离场面,就听见陆曈叫自己:“苗先生。”
他陡然打了个激灵,警惕开口:“我都送过礼了,现在浑身一个子儿都没有!”
陆曈没说话,伸手取走他腰间酒葫芦。
“怎么,你是要送我酒……”
话未说完,陆曈就干脆利落松手,酒葫芦“咚”的一声,掉进屋里的废桶里。
“哎——”苗良方吓一跳,忙忙地伸手去捡,“你扔我葫芦作甚?”
陆曈拦住他动作:“坐馆行医,不可饮酒。”
“我坐什么馆……”苗良方说着,声音突然一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陆曈站在他身前,语气寻常。
“我已同杜掌柜说好,今后由你在此坐馆行医。”
苗良方一震,猛地扭头看向杜长卿。
看起来没个正形的年轻人横躺在椅子上,翘着的腿抖得老高,一副欠揍语气:“先说好了,你长得太老,虽然曾经是医官,但好汉不提当年勇。还瘸了只腿,所以月银减半。一月一两银子,包吃不包住。哦,得空顺带教教我和阿城。”
“干得好了,涨一涨月银也不是没可能。要偷懒嘛,隔壁杏林堂左转不送。”
“还有……”
杜长卿后面说了什么,苗良方一句也没听清,脑海中只反复回响着最开始的那段话。
他们要他在这里坐馆行医。
怎么可能呢?苗良方浑浑噩噩地想。
不可能的,他们一定是在捉弄自己。
他是被从翰林医官院赶出来的罪官,背负骂名,一旦坐馆行医,医行文牒上头自然会显出过往。没有任何一间医馆敢冒这样的风险请他来坐馆行医。
或者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相信他。
&nb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