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普拉锯,西阳国实在没什么人了,于是罢废,并入弋阳。
听到没人去西阳后,石庸便笑了:「算他们运气好。」
张钦微微一笑,又给石庸倒酒。
离他们不足百步的河道之上,舟船连天,浩浩荡荡。
自长江经濡须水入巢湖,再出巢湖过施水入渺水、淮水,接通河南水系,直抵汴梁这个水陆枢纽。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合肥的重要地位,整个江淮之间只有广陵能与之媲美,那边同样设了个度支校尉,其航线同样是直抵汴梁一一自京口启运,经邗沟、鸿沟水系入汴水,但邦沟因为降雨少或地形原因,时不时停航,却不如西边了。
船只两岸还有一些骑兵在押送。
他们多为天子在草原收编的十营新军,出征时约有九千一百余,现在还剩八千出头,各营都有缺额,尤以渡江的横冲、铁骑、振武等营缺编最严重,回去后还得增补人员。
此时颜含就站在船头,放眼眺望淮南大地。
「兵多年,合肥重镇竟然都渺无人烟,唉。」颜含叹道:「生民多艰!生民何辜!」
「父亲,今天下安定,淮南应会慢慢恢复过来的。」其子颜髦说道:「父亲若一—」
颜含摆了摆手,道:「我老矣。」
颜髦不再劝了。
有些话不用摊开说,那样太难听了。父亲要追求身后名,所以不会出仕邵梁的,但颜氏子弟可以。
这也是维持家族的一种手段。
父亲赚了名声,子弟得了实利,懂的都懂。
入夜之前,船队停了下来。
晚风之中传来了炊饭的香气,岸边一些人正在跑马圈地,然后树立界碑,眼见着入夜,亦纷纷散去。
「父亲,请用膳。」颜髦从船尾端了一碗鱼汤过来,恭敬地举过头顶,轻轻放在颜含面前的案几上。
他们家族的规矩非常多,上下森严,礼法执行得非常严格,与其他世家那种宽松甚至有些上下不分的情况一一比如儿子直接喊老子名字,或者父子二人勾肩搭背一起纵酒等等一一大相径庭。
颜含接过鱼汤后,问道:「哪来的?」
‘淮南孙府君遣人送来了数尾鱼。」颜髦答道。
「哪个孙府君?」
「便是乐安孙氏的孙松孙德懋。」
颜含想起来了,他听过这个名字。当初据守金城的几大「贼首」中,便有此人的名讳,没想到竟然一跃而为淮南太守。
「天子可有鱼汤?」颜含问道。
「有的。」颜髦说道:「帝后二人皆有酒食赐下。」
颜含遂不再多问,喝起了鱼汤。
颜髦慢慢退下,然后坐在船头,与船工们一起吃着粟米饭。
没有菜,就两勺豆鼓下饭。不过降人么,还能要求啥?况且颜髦不是那种高高在上之人,颜家固有清誉,但真没什么钱,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王导幕府中随便拎一个下僚出来,都比颜氏田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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