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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将顷之际,普军却意外地打了场胜仗。
虞、许、葛、陶四家合力攻取了故县,朱氏、施氏子弟四散而逃。
其实在数月之前,这两家的势力已经瓦解得差不多了。毕竟县城就这么大、
老宅还没县城大,能塞多少人呢?反正附庸的庄客部曲只能住在外面,被晋军一一击破。
县城之所以到现在才破,主要是刘超、赵胤两部不参战了。
五六月间还有四万多人,上个月就剩三万了,而今不过两万四五千罢了,士气低落得无以复加,没人来打他们还好,一旦梁军大举来袭,他们没有丝毫赢的可能。
刘超、赵胤甚至不敢带军队离开营垒机动,害怕半路就跑散掉一半人。
但拘束在营中却也未必保险,因为总有要外出的时候。这不,今日这一批出外樵采的人就直接跑了。
「众兄弟,就此作别了。」一看着还算魁梧的彪形大汉拱了拱手,道:「我要回钱塘了,你等也早作打算。」
‘还打算什么?我回怀德了。」另一身着皮甲之人从牛车下面取出一个包袱,仔细检查了里面的几张饼后,同样抱拳行礼道:「后会有期。」
彪形大汉摆了摆手,道:「还是别见了。你是侨人,我是吴人,以后见面说不定要打起来呢。」
「君何出此言?」
大汉苦笑道:「这大晋朝说到底是被北人灭国的,将来吴地大族若造反,裹挟兵众,我可能身不由己。大梁朝可能更信任你们这些侨人吧,说不定哪天就把你们征发起来,到钱塘镇压叛乱了。走了,后会无期。」
说罢,转身离去,身边还跟看七八个丁壮,显然是同乡,且以他为首。
甲士叹了口气。
他对吴人是有一些看法,但一起厮杀这么久,多多少少有点交情,以后再兵戎相见确实惨。
嗟叹一番后,他也招呼了八九人,各自背着包袱,持械离去。
临行之前,他扭头看了下傻呆呆站在原地的十余人,笑道:「牛车留给你们了,好自为之。」
夕阳西下,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留在原地的十余人你看我我看你,暗叹怎么没提前做好准备呢。
先后离去的那两批人包袱里藏着不少干粮,够好几天吃的了,显然是平日里一点点省下来的。
至于几天的干粮够不够,管不了那许多了,跑了再说。
其实出外樵采逃跑的还算少的,下乡征粮的可就整队、整幢集体消失了。
八月二十三日,原禁军左卫的数百兵卒将幢主脑袋砍了下来,抛户荒野,然后带着征集来的牛车和粮食,一路向北,直奔建邺而去。
更有甚者,随着秋粮渐熟,每日都不断有人缝出营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饿了就拔出刀,去野地里割点粟麦、稻谷回来,然后随便鼓捣一番,也不管刺不刺喉咙,狼吞虎咽一番后,继续上路。
这股风潮愈演愈烈,以至于很快刮到了军容、纪律保持得还算完好的虞谭部,诸营散漫无比,一副末日将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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